弓鱼传奇
在福建北部的一处山脚下,两个人在水塘边捕鱼。他们把网到的鱼装入小网兜后,接下来做出了一个奇怪的举动。只见他们每人拿出一捆草绳,将草绳从鱼嘴穿入,又将鱼尾绑紧,把鱼绑成了弓形,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一般人穿鱼,往鱼嘴上拴根绳一拎就走了。但是这两个人不仅把鱼嘴穿上,而且把鱼尾也给穿起来,让这条鱼呈弓形,在当地,这种技术叫做弓鱼。在福建建瓯一带,据说从明朝就开始使用弓鱼这种方法了,为什么要把鱼连头带尾这么弓起来呢?据当地人说,他们捕鱼的这些地方,往往离集市较远,把鱼捞上来之后,鱼很快就会死了。可是,如果采用弓鱼这种方法,鱼搁上一天都不要紧。渔民打上的鱼,就可以顺顺利利地运到集市卖个好价钱。在没有借助任何现代化设备的情况下,把鱼嘴、鱼尾巴这么一捆,这鱼就能活一天,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建瓯市地处福建省北部,在大山环绕之中。建瓯的捕鱼人,至今还保留着一门叫做“弓鱼”的奇特手艺。都说“鱼儿离不开水”,弓鱼为什么就离得开水昵?带着疑问,《走近科学》的记者赶往建瓯。与记者同行的老王,是位土生土长的建瓯人,他告诉记者,弓过的鱼和一般的鱼就是不一样。他有过多次这样的经历:早上买了弓过的鱼挂在家里,晚上去杀时还是活的。
你有没有这样的亲身体验?
这种鱼一般在十几个小时内不会死。
一到建瓯,记者跟着老王径直来到农贸市场。这里卖的活鱼,样子可是够别致的,鱼几乎都是被一根绳子从头到尾捆住。捆起来的鱼就像一把弓,当地人把这样的鱼都称作弓鱼。它们其实都是很常见的淡水鱼,像草鱼、鲤鱼和花白鲢。
这类鱼完全是靠鱼鳃在水中呼吸的:由鱼嘴吸进水,同时鳃盖闭合,通过鱼鳃来吸收溶解在水中的氧气,水再由鳃盖骨压出。如果短时间内接触不到水,它们就会窒息而死。可是在建瓯,人们都说,鱼在弓过之后,离开水也能活很长时间。
建瓯市民:弓鱼活的时间比较长,如果没有弓起来的话,拎回家也不方便,那鱼会蹦蹦跳跳的,一下子就死掉。
听卖鱼的人讲,这样的弓鱼即使挂在屋里,也能保证一晚都不会死。记者买了一条弓鱼,准备验证一下,看看它离开了水究竟会怎样。
这样一条大花鲢真的能活过一晚上吗?晚饭过后,记者发现挂在卫生问里的弓鱼依然活着,这时它已经离开水四个多小时了。
午夜,距离弓鱼离开水已近十个小时,而大花鲢似乎没了动静,不是说能活到第二天吗?记者把弓鱼放到水池里,没想到一浇水,鱼鳍竟然开始摆动了起来。鱼能离开水这么长时间不死,难道说这捆鱼的技法真有什么独到之处吗?
在建瓯,会弓鱼的,几乎都是从事捕鱼或者卖鱼的人。陈小峰是建瓯市捕鱼队队长,记者昨天买的鱼据说就出自他手。
陈小峰在三十多年前就跟着父亲弓鱼,是建瓯市郊钟楼村出了名的弓鱼能手。据说,他还是全村弓鱼速度最快的人。既然找到了弓鱼高手,当然要见识一下他弓鱼究竟有什么诀窍。
在鱼塘里,陈家三兄弟先是拉网捕鱼,然后挑出大小合适的鱼放入网兜中,接下来,弓鱼就要开始了。如今,原先的草绳已经换成了塑料绳。
陈家老大抽出一根穿过鱼的下颌,咬住绳子一头,在下颌处打了个结,鱼头就被拴住了。接着,把鱼翻个身,顺势把它轻轻弯成弧状,再在鱼尾处拴个扣,一条弓鱼就制作完成了。
在当地。弓鱼高手特别讲究弓鱼的速度。网中的鱼挤在一起容易受伤,会影响鱼的存活率,所以弓鱼师傅必须要手快,短时问内把网里的鱼弓完。
那么,这位捕鱼队队长究竟能有多快?记者现场做了—个测试,时间为两分钟。
120秒的时间、13条鱼,平均不到10秒钟就弓好一条鱼!我们有些诧异,仅仅用这么短的时间捆一下,就能让鱼出水后长时间不死吗?
弓鱼的过程看起来简单,是不是还另有门道?记者决定下水试试,兴许能有不一样的发现。
据说白鲢是鱼塘中最老实的鱼,也是最好弓的。经过陈小峰的指导,记者居然渐渐能独立操作了。可是,一路练习下来,记者并没发现在弓鱼环节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记者:就这么简单绑一下鱼,它就能活那么长时间!
弓鱼如果这么容易学的话,那岂不是谁都可以弓鱼吗?陈师傅是否有所保留呢?
陈小峰(建瓯市钟楼村村民):这是每个人都可以学的,没有什么玄机。小鱼好抓,大鱼难度大一点,因为大鱼力气很大。
当记者向高一级难度挑战的时候,才明白弓鱼居然还有危险!
花鲢又叫胖头鱼,弓大个头的鱼必须将鱼留在网中操作。就在记者把绳子拴在鱼嘴上的一刻,鱼头使劲一摆,绳子一下子卡住了记者的牙,为避免受伤,记者只好一直把鱼抱在怀里。
据说,初学弓鱼的人,碰到鱼挣扎,常会被绳子卡住牙齿。如果是大鱼的话,将面临被鱼拔掉牙的危险!一不小心人也会被大鱼撞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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