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克勒翁现在不能诬告我,
说我当着外邦人诽谤我们的城邦:
因为就我们自己在,这次比赛又是在勒奈亚节举行的,
外邦人还没来:贡品没
到,盟军也没来。
但是,现在就我们自己在,我们把自己簸得干干净净,
因为我把侨民当作我们公民中的麸子。
我衷心痛恨斯巴达人,
但愿波塞冬,泰那农海角上的神明,
震动大地,震倒他们的房舍,把他们全都压死:
因为我的葡萄藤也叫他们给割了!
可是,既然在场听我讲话的都是朋友,
我们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怪在斯巴达人头上?
我们当中有些人,我并不是说城邦,
请你们记住这一点,我并不是说城邦,
而是说一些坏小子、假铜钱,
没有公民权的非法外国人,
他们经常告发麦加拉的小外套,
只要他们在哪儿看见有黄瓜,或是野兔,
或是小猪,或是大蒜,或是粗盐,
他们就说这些都是麦加拉货,当日就拿去充公拍卖了。
这些不过是些地方小事罢了。
偏偏一些年轻人玩酒戏喝醉了,
跑到麦加拉去,拐走了一个名叫西迈塔的妓女。
麦加拉人便苦恼而动了大蒜劲儿,
他们反过来拐走了阿斯帕西亚的两个妓女。
于是,一场战争就开始降落到
整个希腊,就为了三个娼妇。
于是,奥林匹斯山神伯里克勒斯勃然大怒、大发雷霆.大放闪电,搅动了全希腊;
他拟出一道法令,读起来像一首酒令歌:
麦加拉人不准在我们的陆地上、我们的市场里、我们的海上、我们的天空下停留!
这一下麦加拉人渐渐挨饿了,
他们恳求斯巴达人无论如何
取消这道因为娼妓而起的法令。
多少次要求我们,我们都不愿意。
转眼就兵戎相见。
有人会说他们不应该,可你们说,他们应该怎样呢?
喂,要是有个斯巴达人坐船来,
告发并卖掉了一条塞里福斯小狗,
你们会坐在家里不动吗?那才不会呢!
你们绝对会叫三百只战船立刻下水,
全城轰动,到处只听见兵士的吵闹声、三层桨战舰供应者周围的呼噪声:
军饷在发放,帕拉斯神像在涂金,
仓库在发出回响,军粮在过秤;
到处是酒囊、套桨的皮圈、罐子、大蒜、橄榄、一网兜一网兜的葱头:
到处是花冠、凤尾鱼、吹笛女和打青了的面孔:
造船厂里圆木又在刨成桨,
楔子在吱吱响,桨柄在上皮圈,
只听见水手长的箫声、笛声、哨子声。
我知道你们会这样做的,“我们以为忒勒福斯不会吗?那我们就太没脑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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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