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比较,寻找的是异同。
批评,分辨的是优劣。
二
撰写绘画史,最需要的是历史标准,而现在最缺的也是历史标准。
三
标准的失落,在当今是不争的事实。不过,这一事实却是被遮蔽的、潜在的。在艺术,是用新旧来遮蔽的。
这种僭越状态,给人造成一种错觉:现今的标准便是新旧。
当然,这种现象不仅仅在艺术中,在社会的其他领域中,也同样存在着。
四
创新,或许是艺术的本性之一,是艺术的要求,但不是艺术的标准。艺术的标准是优劣。
虽然,这已近于老生常谈,却依旧是需要明确的基本前提。因为,把“创新”作为标准来检视艺术,用“新旧”来替代“优劣”,正是当下的现实。
新旧的比较,尽管也可以空间地进行,但时间的不可逆,从根本上否决了空间比较的客观性,并使得这种比较成为一种虚幻,一种假象。
五
维新是求的表象背后,是崇洋,而崇洋在绘画上的表现便是:拿来西洋的标准。
西洋的标准能够大行其道,又不是绘画本身能做到的。其背后的社会尤其是政治上的崇拜,才是根本。绘画只是满足了这种需求而已。
六
“当代压力”,其实是现代压力。这种“现代”实际上主要不是来自艺术,而是社会或政治的。这就是为什么有“当代压力”的画家多半具有更强的政治感——权欲。
因此,当代压力,根本上是非艺术性质的。
七
画,是什么?
这是一个关于绘画本体的问题;也是一个被刻意回避的问题。
当下,回答关于画的本体问题,固然十分紧要,但更值得追问的是:为什么会刻意回避?
八
画,洗汰了实用功能,剩下的便是审美——画本身的东西。就像一个人,撤去了所有的角色之后,才是他本身。
九
顾恺之《洛神赋图卷》大抵是第一件纯艺术作品。因其没有宣教之功,故唯有审美之用。
一○
不具人伦功能的作品,足具审美价值。
……
展开
——杭间(中国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美术馆馆长)
邵琦的札记,暗合了「碎片阅读」的时尚。但仅仅是暗合而已。学者为文、画家作图,归根到底,是思考的结果。而这些短章,作者坦露了思考过程。恰如饭店坦露厨房给食客。这样做,既需要勇气,更需要底气。于我们,是福气。
——李天扬(《新民晚报》评论部主任)
一般人拥有一间书房抑或一间画室,已经算是很雅致的事了。也有人同时拥有了书房与画室,却无暇兼顾书房和画室里的「房室之事」,其中之一便成了摆饰。邵琦则不然,他有书房,也有画室。他在自己的书房、画室间行走、阅读、创作、思考,将美好融合在一起,自然而然地生产出我们看到的著作和画作,比如这本《书屋小记》。
——刘一丁(《浙江日报》高级编辑、《美术报》总经理)
我喜爱随意且见出性情与观点的文论艺论,这也算得上中国文艺评论的传统之一,无论是金圣叹书批、董思翁画禅随笔,均可算得此类。在我看来,《东方早报·艺术评论》连载的《书屋小记》之所以反响颇多,正因为继承了这一可贵的传统,自然随意,不端架子,文若行云流水,却微言大义——这些「吾手写吾心」或长或短的实话,有的是镜子,有的简直就是炮弹,简洁明快地扯下艺术圈那些虚伪而无聊的面具,读之痛快。
——顾村言(《东方早报·艺术评论》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