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西里尔文已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文字之一,它也书写了很多历史悠久影响深远的文学作品。经过很多次拼写上的改革之后,西里尔文在外表上变化很大,但其内在书写系统基本上没变。最终西里尔文成为大多数斯拉夫人的文字。(西斯拉夫人和某些南斯拉夫人保留或引进了拉丁文。)西里尔文被信仰希腊东正教的俄罗斯人、乌克兰人、塞尔维亚人采纳用作宗教传播的工具。因此,在这些民族中,所有的知识都是用西里尔文书写的(像西欧的拉丁文一样)。随着俄罗斯在国际上的影响,西里尔文最终被称为“俄罗斯字母表”。它最终至少在官方用字上取代了前苏联所有的文字,于是书写了六十多种不同的语言,虽然其适用程度各有不同。
苏联解体以来,受到影响的非斯拉夫人很明显开始把兴趣转向阿拉伯文、拉丁文和其他文字。被取代的西里尔文还是专属斯拉夫人。
腓尼基辅音字母文字向东传播之前几个世纪,由于黎凡特人和希腊人在商业和文化上的长期联系,这种文字就已经向西传播了。于是,公元前1世纪时,字母文字就已经传播到西方社会广大地区了,扮演着它今天扮演的大部分角色。读书写字不再是一小部分精英簿记员和权贵牧师的专利,在繁荣的经济中心,读写普及到人类活动的方方面面--从最神圣(纪念性或宗教性碑铭、祈祷诗文)到最世俗(私人信件、公共标志、涂鸦)。比如,公元4世纪时,’在贝鲁特的拜占庭市场里有些商店,在门前用马赛克砖石铺出希腊文地址。特别因为是希腊字母,文字成了西方大部分文明社会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其实,在大多数情况下,文字就是“文明”的标志。
正因为文字在古典希腊社会所扮演的不可或缺的角色,最近有人提出,在某种程度上,文字促进了第一批民主政体的诞生,因为文字先促进了读写的普及。这种“字母效应”理论认为是字母文字促进了一个自由的西方的产生,使思想家和科学家倾向于简化论,与此对应的就是,东方的“图形文字”在某种程度上激发了整体论。但是,这种理论无论多么吸引人,这两点都是错误的。字母表--无论是希腊、阿拉姆还是印度字母--与民主绝无关系。民主政体所需要的读写普及程度其实是现代才达到的,而且读写在某些非民主社会也达到了。汉字那么难学,读写普及可能因此更慢,但并未受到阻碍。也许最重要的是,用任何一种文字,无论是词符文字、音节文字还是字母文字,人们都可以进行分析思维。即使没有文字,人们也能有分析思维。我们认为没有文字人类社会就不可能存在,这只是想当然。其实,文字是产生于社会,而不是产生了社会。
希腊人加进了元音字母的字母表并没有改变人们的思维方式。它的确改变了人们表达自己思维的方式。通过这种方式,它促进了读写更广泛的普及,更多的交流讨论,使思维上升到更复杂的领域。但是希腊文字并没有孕育出民主政体、理论科学或逻辑思维。它帮助那些研究这些东西的人记录了他们的思想,而教剩下的那些人在此基础上建立各种上层建筑,并产生类似的想法。
没有字母文字,中国也有伟大的哲学传统。因为东亚的文字是朝着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发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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