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国成为空匮贫困之地,百姓沦为鱼鳖之食。现在我对吴王的怨恨之深,真是刻骨入髓!我侍奉吴王,就像儿子害怕父亲、小弟害怕大哥一样,但这都是我的外表言谈。我好不容易从吴国脱身归来,睡不安席,食不甘味,不爱美色,不近音乐,已经整整三年了。我唇焦喉干,烦心劳力,一方面礼事众大臣,另一方面善养教育百姓,只希望有一天能与吴国决一死战。这就是我最大的心愿!但是我也知道,虽然我有这样的心愿,也不是很容易就能实现的。我衡量了自己的国力,还不足以创伤吴国。我对外结交联络诸侯,也不见成效。我正竭尽全国的力量,广求奇谋妙策,即使改变我的容貌和姓名,让我手拿畚箕扫帚,去养牛喂马,以奴仆的身份去侍奉这些出谋划策的人,我也心甘情愿!即使我身首分离,手足异处,四肢陈列,被国人讥笑,只要我的愿望能够实现,我在所不惜!先生您现在前来指教我,这正是让我们这个濒临灭亡的国家能够生存下去,让即将死去的人再活转过来,这完全依赖于先人的恩赐,我怎么会不听从您的吩咐呢?”
至此,子贡对勾践的说服可以说基本成功了。问题也相应转换为“如何消除吴王夫差对越国的疑虑而北上伐齐”了。
子贡顺势提出“让越国派兵加入吴军,一起伐齐”的方案。勾践听了,觉得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办法。只要自己派兵跟随夫差出征,夫差当然不会怀疑自己有二心了。就算他还抱有怀疑,但越国的精锐已经受他控制,也就没有实力在背后捣鬼了。于是,勾践凛然遵行。
但子贡并没有就此放手。因为上述说服中还存在着两个“恐惧隐患”。如果不能消除这两个隐患,已经达成的说服,还是可能发生变数而中道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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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仲尼弟子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