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叫百草园。玩得高兴吗？”父亲不待儿子回答，接着说下去，“好好玩吧，过年一上学，就没那么多时间玩了，以后还要考学、做官，就更没时间玩了。”周伯宜喝了一口酒，顿了顿，“说说，今天隆师傅又送你什么了？”
“什么也没送，是我们自己买了三张年画，一张‘猪八戒招亲’，一张‘老鼠成亲’，一张‘小孩放鞭炮’。小老鼠可好玩了，它们……”樟寿兴致勃勃地讲下去，父亲眯起眼睛，兴趣盎然地听着，不时地喝一口酒。
“好了。你的故事讲完了，我的故事开始了。”父亲叫儿子坐在旁边的小凳上，“地上有好多又好看又好玩的小兽，你刚才讲的小老鼠就是其中的一个。我们中国有一种特别小的猴子，只有爹爹的大拇指这么大，名字叫墨猴。”父亲停下来，看了一眼兴奋不已的儿子，“为什么叫墨猴呢？因为它全身的毛都是漆黑发亮的，就像最好的墨块。最特别的是，它躲在笔筒里，一听到磨墨的声音，便跳出来，蹲在一边等着，等到人写完了字，套上毛笔以后，它就舔干净砚台上边剩下的墨汁，仍旧跳进笔筒里去。”
“后来呢？”樟寿见父亲停下不讲了，便充满期待地问道。
“后来呢？”父亲一笑，“又听到磨墨，它就又跳出来等着舔墨，舔完再跳进去。到时候再跳出来舔墨，再跳进去，就这样。”父亲笑着喝干净最后一点儿酒，“好了，给我告诉你娘，我酒吃好了，要吃饭了。”
吃完饭，樟寿趁没人注意又想往百草园跑，不想被长妈一把抓住。
“又往后边跑，晚上天黑了，园子里的鬼就出来了，可不能去。”
“我就玩一会儿。”
“一会儿也不行！”长妈坚决地拉住樟寿，“走，回院子里，我给你讲，可不能让园子里的鬼听见！”
祖母还在母亲房里说话，桂花明堂里还没有乘凉的人。长妈拉了两条木凳出来，也没往石板地上洒水，就在桂树下坐了下来。
“哥儿，你年纪小不知道，我们家后边这园子里有一条很大的赤练蛇。蛇是有灵性的，好多蛇经过修炼都能变成人形。
从前有一个读书人住在一个古庙里用功读书，一天晚上在院子里纳凉，突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答应了一声，回过头四处找叫他的人，看见一个美女的脸露在墙头上，向他一笑，然后就消失了。他看见以后心里特别高兴，正想追出去找那个美女，正巧庙里老和尚来找他聊天，一看他的脸色，和尚就明白了。老和尚告诉这个书生，说他脸上有些妖气，一定是遇见‘美女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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