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精神存在与精神产品一人是精神的动物人是自然之子,永远属于动物大家庭,然而,人毕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动物,而是自以为非同一般的动物,雄居于动物进化的顶端,是动物之中出类拔萃的万物之灵长,于是,人似乎获得了统治动物世界的权力,拥有了一份世界主人的情怀。由此出发,人不仅因此而傲视所有其他的一切动物,更是进而将人类自身也划分出从精英到大众的等级,居于社会权力塔尖的统治者,以社会主人的雄姿俯看着蠢蠢欲动的芸芸众生,成为最具政治权威的人,而人类社会从此就开始了以政权的更替来构成世界历史发展的书面谱系,以至于几乎一切载入史册的历史,都以从王朝兴废到政体鼎革来作为主线。因此,人对于权力的追逐这一普遍现象,引发了从古至今的哲人们对于人是什么样的动物的一次又一次的沉思。
从古希腊的哲人亚里士多德开始,第一次进行人是什么样的动物的回答。这就是他在《政治学》一书中提出并加以讨论的命题:“人是政治的动物。”这一命题的哲学意义在于,亚里士多德第一个将政治视为人的生命存在的一种社会性表现方式,从而引发了人的权力对于这样的生命存在方式有何影响的普遍性思考。从整个社会的角度来看,政治的权威体现出人的权力所能达到的社会最高点,权力的合理运用将造福于全社会,而权力的滥用将导致社会的解体,在这里,人的精神将赋予人自身以人生体验的迫切需要,不仅以敏捷的思考来进行政治是否具有合理性的判断,而且更是以全身心来感受政治果实的酸甜苦辣,从而激发个人对于权力的追求。
这一对于权力的追逐具有两面性,一方面是对于政治理想的追求,充分地体现出人的精神向上升华的一个侧面;另一方面是对于个人权势的欲求,同样充分地表现出人的精神向下沉沦的一个侧面。当然,古往今来的人们,对于权力的追逐,可以说同时包含着这两方面的内容,而如何保持政治理想与个人权势之间的张力,以避免权力追逐的失败,从个人的角度来说,实际上又成为一个极具现实性的问题。这是因为,作为个体生存的人,其生命存在的时间是相对有限的,如何在短暂的生存期间内争取政治理想的实现,或者是达到个人权势的巅峰,成为难以两全的现实取舍,这就在于,时势造英雄的可能远远超过英雄造时势的机会。所以,必须将“政治的动物”这一命题进行如下的转换,在权力追逐为权利实现的观念更换的前提之下,可以说“人是权利的动物”。
对于这一命题的意识。在古代中国的孔夫子那里得到了一种伦理哲学的阐发。孔夫子在《论语》中进行了“义利”之辨,显示出高度的人生智慧,尽管孔夫子难以摆脱人与人之间的等级之分,说过“君子喻以义,小人喻以利”,但是他又同时强调“仁者爱人”,将君子与小人的等级之差进行最大的道德弥补,以至“义利”之辨成为一个纯属精神性的论题。事实上,中国人并没有因孔夫子的说教而成为见义忘利的圣贤,恰恰相反,更多的是见利忘义的行动,成为最具实用理性的国民,正如鲁迅曾经说过的那样:国人从来没有理想性的主义追求,只有拜倒在JJ与火的威胁性权力之下的传统心态,仰望青天大老爷的眷顾,已经成为从古至今国人的普遍社会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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