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 夏丐尊忆鲁迅:周先生尚年轻时,风采和晚年所见者差不多。衣服是向不讲究的,一件廉价的羽纱--当年叫洋官纱--长衫,从端午前就着起,一直要着到重阳。一年之中,足足有半年看见他着洋官纱,这洋官纱在我记忆里很深。民国十五年(1926)初秋他从北京到厦门教书去,路过上海,上海的朋友们请他吃饭,他着的依旧是洋官纱。我对了这二十年不见的老朋友,握手以后,不禁提出“洋官纱”的话来。“依旧是洋官纱吗?”我笑说。“呃,还是洋官纱!”他苦笑着回答我。
郑振铎忆鲁迅:初次和他见面时,总以为他是严肃而冷酷的。他的瘦削的脸上,轻易不见笑容。他的谈吐迟缓而有力。渐渐的谈下去,在那里面,你便可以发见其可爱的真挚,热情的鼓励与亲切的友谊。他虽不笑,他的话却能引你笑。和他的兄弟启明先生一样,他是最可谈,最能谈的朋友,你可以坐他的客厅里,他那间书室(兼卧室)里,坐上半天,不觉得一点拘束,一点不舒服。什么话都谈,但他的话头却总是那末有力。他的见解往往总是那末正确。你有什么怀疑、不安,由于他的几句话也许便可以解决你的问题,鼓起你的勇气。
清水的印象:“干瘪黄瘦的脸庞,高起突出的颧骨,浓的眉,长的发(未修装),短髭,布鞋,尖锐而又慈和的眼睛。”
上海立达学园胡行之回忆:“模样呢,黄黄的脸,唇上堆着一撮黑须,发是乱蓬蓬的,穿着一件颇肮脏的老布长衫,面色黄黑,赛似一个鸦片鬼,又似一个土老儿,如果没有读过他的文章,怎会知道这是一个文坛健将呢?他之不爱修饰,随便的衣著,说话时常带讽刺,使人发笑,使人感到沉痛,这完全如他的文章一样。古人说‘文如其人’,确是一些不错的。”
上海暨南大学黄慕度回忆:“他中等身材,两道浓眉之下黑白分明的眼球炯炯有神,日本式的短髭簇聚在上唇,显出别致的风采。他微笑着向大家不断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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