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地面——“啊,可是所有的中式房子都是石头地面。”我们从乐观的角度看待此事,彼此安慰着,还提到了北京的那种厚厚的羊毛地毯特别适合这种情况。
看门人微笑着,露出了满口黑渍的牙齿,随后他报出了租价。我们又看了看屋子那鲜亮的色调、优美的结构,决定明天再到这里来见一见房主。
但是,房主并没有出现。我们刚刚平复下来的心境,瞬间又被搅乱了,就像好心人送给穷人的一件斗篷,刚刚披上身,却发现竟已被严重地撕裂了。
“他为什么没来?”我们问道。
看门人苦着脸,照例回答道:“他没来。”
我相信即使是一辈子待在中国的外国人,也无法心平气和地接受这种没完没了的学舌。这是一种以不变应万变的答复。于是,气愤的我们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大声追问着:“他为什么没来?为什么?为什么?”回答我们的只有那微弱的回声:“为,为……”
后来通过拉车师傅拐弯抹角地传话,我们才略知一二。原来房主不喜欢外国人,但他却打算租给外国人。不过,房子昨天就已经被租出去了,就在我们走后没多久…
最终,他们得出了一致结论,只听见他们一个劲儿地重复着:“房子都没了,房子都跑啦。”
面对突如其来的绝望,我们猛然愣住了,六神无主。这么中意的地方就这么没了。接下来,我俩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不信!肯定是看门人想保住他的饭碗。”吉姆转过身,问拉车的师傅:“老爷在哪?我去看看。”
房主好像是住在北京城的外城,也就是城墙围合之下的鞑靼城之外的破落地带。我们急忙赶往他的住所。沿着哈德门大街走下去,离开了满族人占领北京城后就一直驻守的内城,出了哈德门……
四十英尺高的城垛上,矗立着数层高高柱子撑起的倾斜的绿色琉璃瓦屋顶。这座城楼高九十九英尺,建造之初就是用作运输好酒的通道,而人们往往喜欢将好酒装在车中,堆得高高的。
尘土飞扬中,我们急速地穿过宽厚的城墙中的城门。走累了的人们敲打着叫唤着的驴子,一路咒骂着;两轮马车在坚固的石板路上隆隆作响;小商贩大声地叫卖着货物。人声鼎沸中,络绎不绝的人群从城门中通过,不禁令人联想到圣经中某些大举迁徙的情景。接下来,一阵高亢的喇叭声响彻云霄,仿佛耶利哥城的末日降临一般。
穿过陶器市场,我们加快了速度,街上,铜匠们用力敲打着,此起彼伏的声响接连不断。
房主的家在一条泥泞的小巷深处,洞开的大门里,是一堵气派的影壁——据说影壁可以阻止妖魔鬼怪进入住宅,院子里有一池荷花,含苞欲放的花朵掩映在层层叠叠宽阔的荷叶中。忽然,一个佣人拦住了我们,更多的佣人也一哄而上,前来阻拦我们。我们面前聚集了一堆人,寸步难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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