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避贵”的交通规则,其实有十分久远的渊源。人们熟知的“将相和”的故事中,有蔺相如行路避让廉颇的情节。《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记载,“相如出,望见廉颇,相如引车避匿”。这样的表现,与蔺相如“拜为上卿,位在廉颇之右”的地位不相符合,所以身边舍人自羞请辞。按照常规,原本应当廉颇避让蔺相如。这样的制度甚至表现在水路交通活动中。《三国志·吴书·虞翻传》写道:“(虞)翻尝乘船行,与麋芳相逢,芳船上人多欲令翻自避,先驱日:‘避将军船!’翻厉声日:‘失忠与信,何以事君?倾人二城,而称将军,可乎?’芳阎户不应而遽避之。”看来,“避将军船”是当时礼俗制度,虞翻坚意不自避,而迫使麋芳“遽避之”,是因为傲然蔑视对方人格,而麇芳亦内心羞愧的缘故。
帝王权贵出行时为了提高“止人清道”的效率,往往采用以声响威慑的方式。《古今注》卷上写道:“两汉京兆河南尹及执金吾司隶校尉,皆使人导引传呼,使行者止,坐者起。”这种“传呼”,唐代又通常称作“喝道”。
《旧唐书·温造传》说,御史中丞温造“尝遇左补阙李虞于街,怒其不避”,捕其随从予以笞辱。他在路遇中书舍人李虞仲时,又曾经强行牵走李虞仲乘车的“引马”。与知制诰崔咸相逢,竟然“捉其从人”。之所以在道路行走时就避与不避“暴犯益甚”,就是因为温造自以为位高权重,“恣行胸臆,曾无畏忌”。于是有大臣上奏:“臣闻元和、长庆中,中丞行李不过半坊,今乃远至两坊,谓之‘笼街喝道’。但以崇高自大,不思僭拟之嫌。”以为如果不予纠正,则损害了古来制度。唐文宗于是宣布敕令:“宪官之职,在指佞触邪,不在行李自大。侍臣之职,在献可替否,不在道路相高。并列通班,合知名分,如闻喧竞,亦已再三,既招人言,甚损朝体。其台官与供奉官同道,听先后而行,道途即只揖而过,其参从人则各随本官之后,少相辟避,勿言冲突。又闻近日已来,应合导从官,事力多者,街衢之中,行李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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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武帝时代的民族精神》
“《汉书》下酒”已成遥远古事,读现今之史书,似不复有《史记》、《汉书》等“如此下物”。所谓“一斗便醉”《南唐书》一类,或许也并不多见。史界朋友有谁能著书既“生龙活虎,绘声绘色”,又“震撼一世,叱咤千古”者,我们自然应当真挚感佩,诚心祝贺,为之“满饮一大白”,“复举一大白”!
——《(汉书)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