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军校毕业的,同期的若干学生早已当了师长军长了。他因为成绩特别好,留校作助教,从此永远作军人中的文官,阶级是按年资升了,作了陆军上校,可是,他痛苦,就军人说他是文官,就学校里同事说呢,他又是地道军人。文不成,武不就,而且,一家三口,还有老母要供养,弟妹要教育。
他过极端刻苦的生活,经常不大吃肉。有时在军训处吃包饭,霉黑米和清水白菜。
他发愤要改造这命运,咬着牙吃苦,咬着牙指住书本,一有空就自己学习,买了许多书,请同乡的学生帮助进修。
他一定要考进陆军大学,学一点专门学术,将来替国家真正做一点事。
但是,他一辈子没有带过兵,他们叫作“队质”吧?没有队质,不能考陆大,这个门紧紧地关住,他没有希望了,他支持不住了。
虽然如此,他还是有一个无可奈何的希望,希望他能在他所共甘苦的学校永远安心工作下去。
有一次重庆的一个国立大学找他去作军训副主任,升了一级作少将。他拒绝了,第一他舍不得这个挚爱的学校。第二他也受不了那个学校他所不习惯的空气。
他预备等战争结束,跟学校回北平,继续他的学习工作。将来或者有机会参加留学考试。
然而,问题又来了,政府取消大学军训,这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毛教官不但失业,而且,事实摆在那里,他非离开西南联大不可了。
当然,联大当局,尤其是查二哥是明白这个非军人又非文人的人的功绩的,请他作联大附中教官,照支原薪,还是在联大作事。
然而,附中隶属于师范学院,师院是决定留在昆明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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