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竞选法国总统的勒庞提倡法兰西人的差异权,主张安排第三世界的移民回家,而且赢得19%的选民支持,其令人震惊之处在于,多元文化统一于文化相对主义,将意味着把维持文化的自然分离当作共识。在日常生活中,我们还可觉察到,当少数族群在文化上自觉地将移民国文化作为普遍标准,认可自己作为移民国公民在世界资本主义体系之中扮演的角色时,这些族群很有可能使自己的文化处于形成单一世界文化的过程之中。不管是美国的文化熔炉,还是加拿大的种族拼盘(ethnic mosaic),资本全球化的经济发展都可能通过各种经济手段变相地使民族文化、少数族群文化中不符合现代性的文化形式消亡,从而使世界文化最终走向单一文化。而当多元化统一于市场的逻辑时,多元文化就很可能只是换了不同民族服饰的麦当劳大叔,最终为一种文化服务。只要存在资本主义世界体系,这种有利于资本效益最大的统一性就不可能消亡。它们会以不同的面貌出现,但只要资本主义需要维持资本效益的最大化,就必定需要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把文化多样性当作调味品和元素,使其统一于文化的可消费性。以上所有论述都表明,文化的多样统一存在着一种亦显亦隐的可能性,即多元文化统一于由意识形态构造的权力支配关系体系。这样的分析有反思社会结构、恢复人的主体性的意义。但从另一方面讲,它又否定了跨文化传播的可能性。如果人们只是思想的囚徒,遵照意识形态进行交流、理解或者语言的实践,那么,作为意识形态傀儡的主体是根本不需要进行跨文化传播的,只需要被某种意识形态征服而服从罢了,或者跨文化传播因为意识形态霸权而变得完全不可能实现,最终成为一个伪命题。我们努力寻找普世价值以作为跨文化传播的基础,可到头来,普世价值也为意识形态所笼罩,我们的意识或者只被决定和征服,使得文化走向单一化,或者只被相互区别、对立,使得文化差异变成公开冲突的战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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