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大区别的。如果体系是开放的,心态是开放的,那么就有学习的可能,学习外来的经验,从而导致创新;如果是单纯的、关起门来改革,那么就只是技术上的改革,不可能有制度上的创新。
第三,我们的改革不是单一主体改革,而是多主体改革。
苏联的改革主要依赖的是中央政府的技术官僚,苏联中央政府牢牢掌握着国家的资源,因此,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讲,苏联的改革,只有中央政府一个投资主体。反观中国的改革就不一样,中国的改革,至少有五个投资主体:中央政府、地方政府、外资以及城市个体户和广大农民,这一点是中国改革最大的、最特别的和最有意义的一个特性。苏联的技术官僚是非常优秀的,尤其是斯大林时代的技术官僚,他们可以媲美二战后在日本国内崛起的技术官僚以及20世纪80年代新加坡的技术官僚。他们的历史功绩在于,在20世纪30年代,他们利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就使苏联完成了西方需要一百年才完成的工业化,从而为苏联战胜法西斯德国奠定了物质基础。老子曾经说过:“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斯大林时代优秀技术官僚之“福”在赫鲁晓夫改革时代就变成了“祸”。赫鲁晓夫的改革完全依赖于中央技术官僚,从而导致苏联的改革就只有中央这个单一主体。而中国在邓小平1978年启动改革之时,则认为中央的干部队伍是无法依赖的。这主要是基于以下两点考虑:一是中央的干部队伍专业知识不够,无法适应开展现代化建设的需求;二是在邓小平看来此时的中央干部队伍还不可靠,是“三种人”(追随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造反起家的人,帮派思想严重的人,打砸抢分子)。邓小平曾说过:“最危险的是‘三种人’,“说他们最危险,是因为:一、他们坚持原来的帮派思想,有一套煽惑性和颠覆性的政治主张;二、他们有狡猾的政治手腕,不利时会伪装自己,骗取信任,时机到来,又会煽风点火,制造新的动乱;三、他们转移、散布和隐蔽在全国许多地方,秘密的派性联系还没有完全消灭;四、他们比较年轻,也比较有文化。他们当中有些人早就扬言十年、二十年后见。总之,他们是一股有野心的政治势力,不可小看,如果不在整党中解决,就会留下祸根,成为定时炸弹。”而当时中国国民经济的形势非常严峻,改革迫在眉睫,必须马上启动。在这两重因素影响下,要改革只能放开,中央政府放权给地方政府,让地方政府来处理改革事宜,此其一。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