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碏设计除州吁<br> 州吁是春秋时期卫庄公的第二个儿子。他的生母虽然是宫女出身,但深谙媚术,因此很得卫庄公的欢心。子以母贵,州吁尽管没有被立为太子,却从小得到受庄公溺爱,养成了他无法无天的性格,加上整日里喜欢舞刀弄剑,更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br> 石碏是卫庄公时有名的大夫,为人正直,不谋私利。见州吁这般行径,石碚担心他日后会祸国殃民,便多次向庄公进谏,恳切地说:“臣以为爱子之心人皆有之,古代的圣主尧帝和舜帝疼爱儿子,是教他们学习礼乐,懂得祭祀,琴棋射猎并重,让他们全面发展,成为治国良器。今主公对州吁的行径不闻不问,任其恣意妄为,将来他会目空一切,犯上作乱,贻害国家的。望主公及时约束,收其心,修其性,以免酿成大祸。”<br> 庄公听了颇为不悦,说:“我的儿子怎么教,不用别人操心!何况他又不是太子,喜欢使刀弄枪,将来不是正好可以带兵打仗吗?”把石碚的逆耳忠言当做耳边风。<br> 偏偏石碏自己的儿子石厚也不争气,同州吁打得火热,时常与州吁在外面横行霸道、鱼肉百姓,真把石碏气得半死。虽然管不了君主的儿子,但自己的儿子总可以教训吧!一天,石碏瞅准机会,把刚刚作恶归来的逆子结结实实地收拾了一顿,然后将他关进一间空房。<br> 这石厚也不是等闲之辈,他设法买通了家丁,当夜就逃出家门。从此他吃住都在州吁府中,再也不回家了。<br> 也就在这时,卫庄公去世,太子完即位,也就是卫桓公。这桓公生性懦弱,根本管不了早已被父亲宠坏了的弟弟。石碏知道桓公不能有所作为,国内早晚会出大乱子,自己又使不上力,只得告老归家。<br> 父亲在世时,州吁都不愿受约束,现在更是不把兄长放在眼里。自打桓公继位的那一天起,他便日夜与石厚凑在一起商量,如何从兄长手中夺得宝座。<br> 公元前719年,周平王去世,卫桓公要前去吊孝。州吁依石厚之计,假意在西门为桓公饯行,暗中埋下伏兵,借着敬酒一剑刺死了桓公。桓公的随行官员深知州吁武功高强、暴戾无常,为了活命,只得归附。于是,州吁谎称桓公得暴病而死,草草下葬,然后堂而皇之地登上了国君的宝座。石厚当然也被重用,拜为上大夫。<br> 目睹这一切,石碏痛心疾首。他暗自下决心,一定要为国除害。<br> 州吁毕竟是弑兄夺位,心里发虚。他既怕国人议论,又怕邻国干预,于是对内实行高压统治,对外频频用兵。<br> 首先,他利用宋国与郑国的矛盾,拉拢宋国,后来又搭上陈国与蔡国,组成四国联军,出兵攻打郑国。夏天时第一次出兵,围攻郑国都城五天,未能得手;到了秋天,再次出兵,打了几个小胜仗,抢得一些粮食后就回来了。但这些动作都没能转移国人的注意力,朝野上下依然弥漫着不满情绪,矛头直指州吁。万般无奈下,石厚只好向焦头烂额的州吁推荐了自己的父亲石碏,希望州吁重新起用德高望重的石碚来取得国人的信服。<br> 州吁尽管不喜欢这个倔老头,可已经走投无路了,只得备下厚礼去请石碚重新出山。<br> 石碏自然不愿为虎作伥,就以年老体弱为由拒绝了。州吁仍不死心,心想,这倔老头不肯入朝,去问一下治国之计,想必没有理由推三阻四了吧?于是这回他派石厚出马。现在石厚已是上大夫了,想来他的老父亲应该不会藤鞭相加了。<br> 石碏得知不孝子此番回家,是代表州吁向自己来求安民定邦的计策,心中又恨又喜,恨的是好端端一个国家让这两个恶棍弄成这个样子,喜的是杀贼的机会终于到来了,他们终于自己找上门来送死了。<br> 石碏尽量保持平静,不卑不亢地接待了逆子。当石厚把国中人心浮动,恐君位不稳的担心告诉了石碏,恭恭敬敬地向他请教对策时,石碏也装出一副诚恳的样子向儿子抖出了“锦囊妙计”。他说:“诸侯新继君位,应当先去朝觐周天子。如能得到周王的赏赐和册封,国人也就无话可说了。”<br> 石厚想想也对,但又担心周王如不买账,那事情不就更糟了吗?石碏看出了逆子的心思,进一步说:“现在陈国陈桓公非常得周王的信任,而我们卫国与陈国又素来交好,如果新君先去陈国,请求陈侯到周王处通融一番,还愁到时周王不会赐封吗?”石厚闻言大喜,乐颠颠地跑回去向州吁汇报。<br> 等石厚一出门,石碏马上割破手指,写下一封血书,派心腹星夜兼程送往陈国,请他的至交——陈国的大夫子针转交给陈桓公。信中说:“卫国地狭人稀,不幸又碰上国君被杀。这一切都是州吁和石厚造成的,不杀此二贼,实难以让天下太平。可惜我年老力单,无法在卫国为故君申冤。数日内二贼将至,这都是我的安排。老臣拜请陈桓公秉公执法,为卫国百姓诛杀二逆,讨回公道。”<br> 作为国君,最恨的就是弑君篡国之徒,各诸侯国如都有人效法州吁之流,那还了得!陈桓公看完信后,已有除奸之心。于是问大夫子针该如何处置。子针到底也是跟石碏一样的诤诤忠臣,毫不犹豫地说:“卫国的叛逆,就是陈国的叛逆。能替卫国百姓除害,何乐而不为?”于是君臣二人连夜定下捉拿州吁的方案。法网恢恢,只等着州吁、石厚入网了。<br> 却说石厚将父亲之意告诉州吁后,州吁根本不知是计,连忙嘱人备下厚礼,与石厚往陈国而去。<br> 来到陈国,子针不露声色地接待了他们,约定第二天安排州吁等在陈国太庙与陈侯相见。<br> 第二天一早,州吁和石厚一行来到太庙。但见太庙一派肃穆,门前立了一块白牌,上面赫然书着十三个大字:“为臣不忠,为子不孝者,不许入庙!”州吁历来粗鲁,不通文墨,竟没有品出其中滋味,死到临头还美梦不醒,径直兴冲冲傻乎乎地往前去会见陈侯。倒是石厚多长了个心眼,看了这块牌觉得不是滋味,悄悄问陈国大夫子针,立这块牌是什么意思。子针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告诉他这是陈国先祖的遗训,我们主公不敢稍忘,故立在太庙前以警示自己和国人,别无他意。<br> 石厚平时鬼主意蛮多,凡事都留个后手,可这次实在是太想帮州吁获得周王的尚方宝剑了,凡事只管往好处去想,稍稍迟疑了一下,也就跟着州吁进了太庙。<br> 太庙大殿内,陈侯面南端坐在上,州吁上前正要行礼,只听子针大声喝道:“奉周天子命,擒拿杀君元凶州吁、石厚!”州吁和石厚还没回过神来,早已被事先埋伏着的士兵绑了个结实。<br> 这下州吁可傻了眼了,这几天他日思夜想的就是能“奉周天子命”,可如今等来的“周天子命”却是要他的性命!石厚机关算尽,终归还是逃脱不了被擒的下场,他明白,这一次要挨的可不只是老父亲的藤鞭了。<br> 果然,石碏得知陈国已将州吁、石厚捕获的消息后,即与满朝文武议定,马上派使臣去陈国将恶贯满盈的卅吁就地正法。石碏也派出家臣,前去处决石厚。<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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