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时期,几乎每个民族都有过对性的崇拜。美D.L.卡莫迪在《妇女与世界宗教》一书认为:古代生殖力观念的另一方面是关心死后的存在。我们有证据表明,约在50万年前,北京附近的龙骨山洞中,人们在安葬死人时已有了希冀死后再生的观念。在别的一些地方,人们在安葬死人时,也把死人摆弄成胎中婴孩的姿势,似乎暗示出坟墓便是子宫。这些都说明,某些初民竭力以“有某些东西”会留存下来的直觉去打破死的桎梏。在他们的神话中,这个“某些东西”可以承担梦中出游的角色,可以想象为非物质的存在;它可以像火从木柴上放出的烟,也可以是某种具有枯荣周期的类似植物的东西。…这样,生殖力也就成了古代人关心的生与死及与死对立的生的母体。由于收获与人的出生相联系,所以大地仿佛采取了母亲的样式,成了作为一切生命之源的伟大母亲的主要具体形式。所以古代人的崇拜及其信仰常常集中在生殖能力上。在史前部落群体中,这样的崇拜可能是…将大地与女性的妊娠和周期性生产相联系。D.L.卡莫迪:《妇女与世界宗教》中译本,第15-16页,四川人民出版社,1989)这是因为在母权制时代,人们繁衍全依赖于妇女,而且人们对妇女生育缺乏认识,还不懂得人是“男女媾精”的结果,这就自然而然把人类生殖能力看作是一个伟大而神秘的自然力。因此,在当时的情况下,对妇女性器官的崇拜,也就被看作是天经地义的事,原始思维是质朴而又天真的,先民们常常从妇女怀孕分娩的事实出发,探询大地的奥秘。嫩绿的麦苗是从土地内长出来的,难道大地也当真和人类所熟知的具有生殖功能的妇女一样能怀孕吗?女性生殖后代,大自然也孕育万物,原始人开始把大地与母体等同看待。《老子》所提到的“玄牝之门”被认为是宇宙间一个硕大的女性生殖器,是天地万物产生的根本。中国新石器时代典型的丧葬方式之一——曲肢葬无疑表达了史前先民的一种审美风尚:即以初生的婴儿或母胎中的婴儿为“美”,因为他们代表或象征着旺盛的生命力或生殖力,他们是最容易得到复苏的催生的力量。人们之所以要将人或猪的肢体捆绑起来,埋入地下,正是要使其像胎儿重返母胎那样获得再生的机会。这同时也就向我们暗示出史前人类眼中的墓穴正是大地母亲的子宫。这儿不仅是蔽护生命、遮风挡雨的处所,而且是人类意识的新的生长点:人类在这里找到了一个非人类的起源,在这里发现了大地母亲生养万物的秘密。更重要的是,他们从种子在地母子宫中的死而复生这一过程中找到了战胜死亡并获得永生的信仰与秘诀!按照史前人类的思维逻辑,既然人类和种子一样自大地母亲的子宫中产出,那么死者埋入土里就像种子撒入地里一样,要归回出处——大地母亲的子宫。<br> 新石器时代中、晚期,正值母系氏族高度繁荣的鼎盛时期,女性不仅负责生产领域的一些重要部门,如纺织、制陶、播种等,而且肩负着人类自身再生产的重大使命,由于当时人们是以雄雌繁殖或女性生育这一直观现象来理解大地母亲创生万物这一伟大创举的,所以人们把自己的地穴、半地穴住处想象为地母的子宫,新石器时代史前先民居住和埋葬习俗共同形成了一种审美风尚的整体,那就是集体向大地母亲的怀抱回归,追求人与大地母亲的和谐共处。<br> 殷商以青铜文化闻名,但周代也不逊色。我们在周代青铜文化中可以看出古代先民生殖崇拜的雏形。近代甲骨学大师罗振玉说:“周人铸钟喜用‘丁亥一。周人铸钟对于“丁亥”的重视和喜用,实际上并不限于铸钟,就是铸冶其它器用和行事也有表现。例如,《多方》:“唯五月丁亥,王来自奄,至于宗周”;《夏小正)):“二月丁亥,万用入学”…例证。足见古人对“丁亥”的重视。据考证,在周金文中“丁”字占九十五例,“亥”占九十例,各约当全数的三分之一。至于周人喜用“丁”日,据推测乃是因为“丁”与“添丁发财”音声附会,吉日用“丁”,可以满足人口增殖的愿望。<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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