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说到信仰。我们就不能不一说耶教与希腊文化所以接轨之故。西方学者都承认耶教中之哲学是取自希腊,教会中之组织是采自罗马。我现在只言其哲理一点。我以为耶教后来不能不有哲学,乃是由于必须用理智来辅助信仰,于是便发生了信仰与理智之争。在中世纪,所有哲学大部分是想对于这个问题谋得一个解决。而在他们却总以为,照其所说便得圆满解决。其实后来反有更大的冲突,就是科学与宗教之争。西方学者颇有人以为科学与宗教之争,到了现在已成过去。我则以为这是皮相的见解.科学与宗教之争在实际的人生上乃是愈演愈烈。现在的世界大战,至少有若干部分就是反映这个争执。不过虽则争执未已,却尚不能遽然断定宗教已经被科学打倒了。只有一点.似乎是已确定的,即关于人生各方面,在以前是为宗教所包办。而愈到后来却愈让出来交付于科学。同时把宗教之统辖之范围缩小了,使其限于个人内心之修养,而与社会理想为伴侣。因此亦只能对某种社会理想发生关系,并不是任何社会理想都得如此。这便是所以有反宗教的运动。而同时又有基督教社会主义运动之故了。
所以,我在本书前几章上屡说宗教与形而上学,以及社会理想、道德目标、政治原理等等在实质上是一组的知识。这一组知识是在人的自身上和人与人之关系上求有以实现之.并不关乎客观的外界。所以关于这一组知识,不能用实验以证实之。须知不是不能实验,乃是在性质上根本不要实验,即使用实验来试一下,其结果并不因实验而得更可靠更正确的结论。所以这一组知识其本身是所谓“主张”,而不是所谓“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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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汝伦
一言以蔽之,张东荪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学者,不是一个党人,也不是一个政治家?……他能立德立言,并且在这一方面已经有了成就,所以他始终能站在时代前锋,为青年学子所敬爱的导师。
——俞颂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