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伦:东汉时人,姓第五,名伦,字伯鱼,为人敦厚,《后汉书》卷七十一有传。传中载述,有人问他:“公有私心吗?”第五伦答道:“吾兄子尝病,一夜十往,退而安寝。吾子有疾,虽不省视,而竞夕不眠。若是者,岂可谓无私乎?”兄弟之子犹子也:语出《礼记·檀弓上》第六十四节。父子之道,天性也:语出《孝经》第九章。公冶长不及南容:《论语·公冶长》第一章:“子谓公冶长‘可妻也。虽在缧绁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子谓南容‘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于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公冶长与南容都是孔子的弟子,都是好人。公冶长非其罪而被囚;南容则谨言慎行,国家有道时被重用,无道时能免祸。孔子分别将女儿和兄女嫁给他们。
有人问:第五伦关心自己儿子的病情与关心其兄之子的病情,方式与程度都不同:对己子是晚上虽不去探视,心中却牵挂而整晚不能安眠;对兄子则是一晚起来探视十次,但却能安然就寝。第五伦自认为仍不免有私心,这该怎么说?伊川答道:不必看夜里安不安寝,光看有意不起和有意起来探视十趟,就可见私心在作祟。父子之爱本来是天下的公理,人人同有此心,在这里才有那么一点儿执着做作,就是私心了。其实,公私之辨极为精致,务必纯乎天理,无丝毫私意计较,才可谓之为“公”。自己儿子的病既然关切,何得不起?之所以不起是怕人议论他私爱自己的儿子。兄子生病,同样关切,但何必十起?十起只是为了要人看到他十分关爱兄子。这样怕人议其私,要人见其公,就是私心做祟。又问:对待己子与对待兄子有差别否?伊川答道:圣人立下的法则就像在《礼记》中所言,兄弟的孩子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是要吾人待兄弟之子犹己子的意思。又问:天性自有轻重不同,应该有所差别吧?伊川答说:天性本是至公的道理,只为现在的人满腔是私意,因此以私心来看待罢了。孔子说:“父子之道,天性也。”这只是就孝亲上讲,所以说父子的关系是天性。像君臣、兄弟、宾主、朋友之间应有的礼义,岂不也是出白天性吗?只因为现在的人无廓然大公之心,小看了这些人际关系,不去推求它的根本所由来的缘故罢了。自己所生的孩子与兄长所生的孩子,差别有多少,不同样出自我们的父亲吗?只因兄弟各有各自的躯体,所以说兄弟为手足。人们常以躯体相异,而亲爱自己的儿子异于兄弟的儿子,这是很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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