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年少丧父,自己搜集、借阅、抄录各类典籍,博览群书,并未专门接受儒学教育。而且十五岁之前从师郑隐学道,其师传授道经同时,亦传授儒家经典。葛洪认为各家学说均有所长,没有门户之见,所谓“百家之言,兴善一揆”。(《外篇·尚博》)葛洪并非先入儒门后人道门,反而是很小就接受系统的道教经典传授。所以,从接受思想而言,葛洪没有由人世到出世这样的转变。且葛洪自己讲“少有定志,决不出身”。
葛洪二十一岁时曾一度受邀从军平乱,后又受邀为“参军”。这两次可算作人世,但均非主动。第一次是担心家乡遭乱,所谓“桑梓恐虏,祸深忧大”;第二次是欲归不能,暂为避乱,所谓“归途隔塞。……虽非所乐,然利可避地于南,故黾勉就焉”。而且葛洪并未借平乱战功积极争取人世有所作为。约五十岁时葛洪曾请求出任句漏县令,但其目的不是作官,而是因为那个地方出产丹砂,可供炼丹。葛洪约二十四至三十二岁期间,就曾隐居罗浮山修炼,五十岁后又居此山炼丹直至辞世。所以,从葛洪的人生经历来看,亦没有由人世到出世之转变。
葛洪《外篇》除政治思想外,另一大主题是人生哲学。人生哲学,必然要论及人生态度问题。人世与出世,于人生态度上必可见出分别。在分析葛洪《外篇》人生思想是入世特征还是出世特征之前,先须明确人世与出世的根本标志,或者说具备怎样的特征才可断定某人生思想为人世或出世。
人世与出世是关乎人生态度的,所以其标志或特征应从人生价值与实现人生价值的途径上来确定。人生价值可包含多方面,但其中有一最高价值目标,其他价值则从属于此最高价值。所以,我们只需从最高价值目标及实现途径上来确定此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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