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激进知识分子常常对抗传统的维护者,要求变化,要求改造文化生活。这解释了最尖锐的反知识分子声音何以往往来自传统的维护者。如今,颂扬和试图维护现状的,不再是文化保守主义的代表们。相反,右翼知识分子常常被文化生活吓得惊慌失措,很愿意看到制度和文化发生根本性的改变。传统上由政治右翼承担的对文化和教育机构的维护,现在由从事学术工作的专业人士和专家接手了。
一种深刻的新保守主义情绪主宰着对知识分子角色的思考。自进入现代社会以来,还从来没有一个时期像现在这样,从事思想方面工作的人对他们的角色如此自得。顺从主义( conformism)风气在职业学者中尤其明显。任何人如果说学术生活面临枯竭,或者从任何意义上说不如过去,都会被敷衍地打发掉,被看作是回到某个精英启示的神秘时代的可鄙企图。一段类似的描述中说,“对知识分子而言,当然没有必要失望”,因为与各种真理衰败和知识分子死亡的传说使我们相信的情况不同,“大学里正展开的生活和我们在废墟中从事的教学工作更活跃、更严格”。这段话的作者甚至能够给那些忧虑启蒙传统边缘化的人一点点安慰。他写道:“对那些接受了启蒙价值的人来说,启蒙价值仍然装点着光辉之野,我们正是据此选择我们的道路的。”发现“光辉之野”以避免面对知识分子溃退的问题,似乎是对这一问题的主要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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