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元旦,蒋介石在南京宣告引退,至1950年3月1日于台北宣布复职,这一年零三个月的期间,中国大陆以至台湾经历了天翻地覆的大变动--国民党在大陆失去政权,飘零迁台。
1949年最后一天,12月31日,父亲由海南岛海口飞到台湾。那正是大陆失守、天崩地裂的一刻,疑危震撼,谣诼四起,许多人劝阻父亲入台,认为台湾政治环境对父亲不利,恐有危险。当时父亲可以选择滞留香港、远走美国甚至中东回教国家,但他毅然到台湾。用他的话说,这是——向历史交待。
当时朝鲜战争未起,海峡对岸军队随时可以渡海,台湾正处于险境环生的形势。父亲入台,就是打算要与之共存亡。父亲参加过武汉辛亥革命,缔造民国,北伐打倒军阀,统一中国,抗战抵抗外敌护卫国土,国共内战后父亲由武汉战退到南宁,打到不剩一兵一卒,虽然最后无力回天,但牵制彼军数月,让国民党军有时间迁台,期间曾数度提出“局部和平”。入台与共患难,是父亲当时唯一的选择,流亡海外,或老死异土,对他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他当然了解国民党的政治文化,亦深知他入台后可能遭遇到的风险,但他心中坦荡,回台湾,是报到归队。
他在台湾的晚年过得并不平静,作为一位曾经对国家有过重大贡献的军人,没有受到应该获得的尊重。父亲并未因此怀忧丧志。在台湾,他于逆境中,始终保持着一份凛然的尊严,因为他深信自己功在其国,他的历史地位绝不是一些猥琐的特务跟监动作所能撼摇。最后他死在中华台湾的土地上,是他求仁得仁。台南天坛重修落成,他替郑成功书下“仰不愧天”的匾额。综观父亲一生,这四个字,他自己也足以当之。
论及父亲与蒋介石的关系,现在台湾及大陆一些人往往喜欢夸大两人之间的矛盾,而且把矛盾变得琐碎。其实蒋、白两人之间的一些冲突,首先在二人的个性,二雄难以并立,两个强人相处,冲撞势必难免。且古有明训:勇略震主者身危,而功盖天下者不赏。其次,是两人在国家政策方面意见分歧时起的冲突。比如徐蚌会战,蒋介石与父亲在这关系民国命运的战役上,出现激烈争执,前后因果,使两人关系产生难以弥合的裂痕。但论者往往忽略了,蒋介石与父亲也曾有过长期紧密合作而得到良好结果的关系,父亲在北伐、抗战所立的战功,亦是蒋充分授权下得以完成的。蒋介石与父亲分合之间的关系,往往影响国家的安危,他们两人在国共内战期间,军事策略上未能同心协力、合作到底,是一大遗憾。父亲曾感叹过:“总统是重用我的,可惜我有些话他没有听。”他所指的,大概是他对四平街之役、徐蚌会战的一些献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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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昌文(出版人)
随着岁月的流失,历史的记录或许难免变得陈旧、破损,但历史却将永远鲜活。而这大概也就是《温故》的生命所在了。
——冯克力(出版人)
我觉得历史大量的是被遗忘,只有少数的被记忆,尤其说让国民记住什么,忘记什么,实际上主流媒体是有选择的,是有控制的。它想让你记住什么,忘记什么,都是很容易做到的。如果对历史失去了记忆,对很多事情就会有不同的看法。
——雷颐(文史学者)
我觉得《温故》的意义,以后要偏重于把那些过去说错了的事情,或者说是主流话语过去比较强烈地想让人接受的那些东西,尽可能给予校正。
——谢泳(文史学者)
《温故》一方面是要锻炼大家恢复记忆,要重温记忆,我觉得好像一方面是要告诉很多人,他们的所有行为是要被记忆的,正在被记忆的,即使把它抹去,最终也会被挖出来,这个我觉得也非常必要。所以我经常讲,人们要有点儿起码的历史感,如果没有这历史感的话,后果就特严重。
——卢跃刚(文史学者)
有很多人物,很多历史过程,但这东西呢在这之前并不进入正史。但是你会发觉,你把这一块儿挑出来,把它表述一遍,非常有意思。它对于中国的大的历史也是一种很好的补充。
——刘方炜(文史学者)
过去秘而不宣的,可借温故来显影;过去吞吞吐吐、显影不足的,可借温故作“加厚”显影;以往过分渲染、显影过度的,温故可起“减薄”作用。通过温故,围绕某事件的基本事实澄清了,就可以进入定影程序了。
——张冠生(文史学者)
“温故而知新”,从《老照片》的风行到《温故》在书刊丛中脱颖而出,决不仅仅是迎合了这个浮躁时代一部分人的怀旧心理这么简单,关键还是“知新”,人们可以从中看到带有温情的新材料、新见解,虽不是高头讲章、宏大叙事,却让历史真相在细节中慢慢浮现出来。
——傅国涌(文史学者)
我们在“温故”时一定要持有开放平和的心态,若一味地剑拔弩张,或“单向度”地要和谁去较什么劲儿,“温故”便会失去它本来的意义。说到底,“温故”是为了“知新”,即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
——范泓(文史学者)
《温故》里写历史,没有人云亦云,观点也许不同,但真实严谨。我也有这种要较真的劲。
——赵克风(文史学者)
这么多年着意于材料的收集,目的是创造一种多元的对过去的认识,因为这是整个中国人走向心智上成熟所需要的一种教育过程。无论如何,历史有一种呈现自我的自然力量,它不会完全被遗忘。
——秦风(老照片收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