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天生的权利
原始人头脑中还没有农业这个概念。农业是到了相对近期的时候才出现的。那时人类开始把种子收集起来当作食物,并且将一些暂时吃不了的种子留下来,作为第二年播撒的种子。人类从偶然经历中发现用火烧矿物,只要到达一定温度,矿物就会熔化成金属。这一发现是人类文明进程上的转折点。此后,人类开始用火煅烧,制作出结实的工具,用来开凿石头,建造房屋。通过这些点点滴滴、坚持不懈的努力,人类逐渐创造出文明。
住在大海边的人砍倒大树,再将这树弄一个洞出来,放到水里去,然后借这漂浮的大树出海捕鱼以获取食物。几根被挖空的树被连在一起就变成了船。当大型船只、大帆船、桨船和螺旋桨汽船出现之后,殖民化进程开始,人类的文明通过交流互相传播影响。
如果没有先祖早期的摸索过程,人类将会继续处于蒙昧状态。我们的祖先开垦出土地,在上面种上食物,我们才会逐渐繁衍生息下来。我们现在的工具、布匹、艺术和科学,都来源于我们祖先的努力。
大自然教导我们,任何一件曾经发生过的、对人类有益的事都会在这个地球上留下痕迹。活着的人脑海中总是存留这样的记忆,在他们之前,已经有成千万的先辈们不懈努力过,并且凭借他们的劳动来征服大自然。古希腊、罗马等虽然已经永远地留在历史长河里,像尼尼微、巴比伦、特洛伊这些城市的建筑和雕塑大部分已不复得见,但是建造它们所需要的手艺和技能一直流传到了现在。在人类发展进程中,人类的劳动从来没有完全失传过。这些流传下来的劳动与技艺现在依然给整个人类带来诸多益处。
先辈遗留下来的那些物质财富,只不过是他们流传下来的所有财产中极其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我们与生俱来的财富中还有许多东西是永恒的,那就是人类所有技能和劳动的有效效用的总和。这些技能与效用是在说教和实际范例中得以传播的,并非只是通过学习就能获得。通过言传身教,这些知识一代传给一代,有关艺术与工艺、机械与材料等知识不断被积累与保存下来。这样知识代代相传,源源不绝地构成人类的天然遗产,也成为文明传承与创建的最重要工具。
所以,享用祖先流传下来的经验和智慧是我们天生的权利。但是这些权利必须通过实际工作才能真正获得。所有人都必须劳动,不论是体力劳动还是脑力劳动。没有劳动,生命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与价值。当然,我们这里指的劳动不是狭隘意义上的体力劳动,这个世间还存在着许多更高级的劳动。比如,行动和耐力的劳动,试验和耐性的劳动,创业和慈善的劳动,传播真理和文明的劳动,减少苦难和解救穷人的劳动,帮助弱者并使他们能够自助的劳动。
劳动是生存的手段,也是生活的乐趣
大自然与我们一起共同劳作。它给我们提供了土壤,以供我们在上面刨坑播种,收获粮食。因为人类的艰苦劳动,大自然提供给我们纺织用的羊毛以及我们吃的食物。我们无法漠视的一点是,无论我们是富有还是贫困,我们所有吃的、穿的、住的(不论是宫殿还是茅屋),都是劳动的结果。
为了共同的生存需要,人与人之间需要相互合作。农夫耕种土地,给我们提供生存的食物;纺织工织布,然后通过裁缝将它们变成我们保暖的衣服;泥瓦匠和砌砖工建造房屋,使我们能够遮风避雨,享受家庭生活。人类的生存就是这样靠无数的劳动者的辛勤劳作获得。
哪怕是最粗俗的东西,只要经过劳动,它们也会马上拥有宝贵的价值。劳动是人类生命得以存在的基础。没有劳动,亚当的后裔很快将会从地球上消失。圣·保罗说过:“不劳动者不得食。”这位使徒用自己的双手劳动,从不依靠任何人,他的光辉事迹在人类历史中发扬光大。
有一个流传很广的故事。一个年迈的农夫临终前,将他的三个懒儿子都叫到病榻前,打算告诉他们一个重要的秘密。他喘着粗气说:“儿子们,我给你们留下了宝藏,就在那片地里埋藏着。”“宝藏到底在哪儿?”他的儿子们齐声喊到。老人说:“你们得去地里挖——”话音未落,老人就咽了气。于是这几个儿子便立马扛上铁锹,拿上鸭嘴锄来到荒芜已久的田里刨了起来。每一块草皮、每一个土坷垃都被他们翻了个遍,可是什么宝藏都没发现。儿子们没有心灰意懒,因为他们由此学会了劳动。他们在地里播下种子。因为之前已经将土地彻底翻了一遍,所以撒下的种子获得了大丰收。到收获的那一刻,这几个儿子才明白聪明的老父亲告诉他们藏在地里的宝藏是什么。
劳动虽然是一种负担、一种惩罚,但同时更是一种荣誉、一种快乐。劳动能够被看成贫穷的象征,但劳动中才有光荣。同时,劳动是我们人类天然需求的真实明证。如果没有劳动,又哪来的人类、生活和文明呢?人类文明中最伟大的东西——艺术、文学、科学,以及其他,全都源于劳动。知识是引领我们飞向天堂的翅膀。幸福只有通过劳动才能获得。天才不过是拥有大量劳作的能力和做大量不懈努力的力量。劳动也许是一种惩罚,但它确实是一个光荣的惩罚。劳动是对有至高至纯目标的劳动者的崇拜,是劳动者的责任,是对劳动者的赞颂,它也是劳动者自己的永恒。
有许多人对社会上存在的劳动法则心存怨言。他们不会想到,遵守这一法则不仅是合乎天意的,而且能够帮助积累智慧,是我们彻底享受我们共同本性所必需的。懒惰的人,除了满足自己的感官享受外不能给世间带来任何好处。这些人总是处在无聊中,他们惯会发牢骚,总认为自己是最悲惨的那个,觉得生活中事事都不如意。他们对己对人都一无用处。他们只是地球的累赘。如果他们从我们这个地球上消失了,没有人会怀念他们,也没有人会觉得可惜。
勤劳无比重要
到底是谁推动了世界的进步呢,是因生活压力不得不劳动的人还是19愿劳动的人?我们所称的一切进步——文明、幸福和繁荣,都是辛勤劳动的结果,不管是耕种大麦还是建造汽船,缝衣领还是塑造“使世界为之迷恋的塑像”。
同时,所有有用和美好的想法都是人类劳动、学习、观察、研究和勤勉的结晶。人类所流传下来的,那些历久不衰的诗歌,都是通过坚持不懈的艰苦劳动才能成就的。任何伟大的工作都不是“一口气”做出来的,通常都经历了无数次失败才得以成就的。某一项工作,前代人开始,后世人一代一代接着做。现在的劳动就是过去劳动的延续。一开始,巴台农神庙只不过是一个泥棚;起初,《最后的审判》也不过是沙地上几个潦草的字。人类的历史也是同样的经过。人类开始的时候也常常受挫,但只要一再坚持,就能够取得成功。许多例子也说明了这一点。只要辛勤劳动,即使是最贫穷的人,也能获得荣誉,甚至也许还会声名显赫。艺术、文学和科学史上最有名的人物都是辛勤劳动的人民;仪器制造商的劳动带给了我们蒸汽机;理发师的劳动带给了我们纺纱机;织布工的劳动带给了我们走锭精纺机;矿工的劳动带给了我们火车头。各类劳动者不断给予我们工艺技能方面的成就。
我们所说的劳动者并非单指依靠肌肉和体力劳动的人。如果是那样的话,马都可以叫劳动者了。我们所说的劳动者特别是指同时用脑工作的人。他们整个的体力都服从于更为高级的官能。画家、作家、法律制定者和诗人都是最高级别的劳动者。这些工作也许并不一定像庄稼汉和牧羊人的工作那样必要,但是,这些工作向社会提供最高的智力营养。从这一点来看,这些工作也是同样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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