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认为,飞机开始扔炸弹时,进攻就打响了?”
“你也不能老是这么理解,”戈尔兹摇着头说,“不过这次可以这么说。这次是我部署的进攻。”
“明白了,”罗伯特·乔丹说,“老实说我并不是很喜欢这项任务。”
“我也不是很喜欢。如果你不想做了,现在就要说明。如果你觉得自己完成不了,也要现在说明。”
“我会做的,”罗伯特·乔丹说,“我会做的,没有问题。”
“我需要确保一点,”戈尔兹说,“就是桥上不会出现任何东西。这一点绝对要做到。”
“我明白了。”
“我不喜欢要求别人用这种方式、做这种事情,”戈尔兹继续说,“我不可以命令你做这种事。我知道我提出的这些条件会强迫你做出什么。我跟你仔细解释过了,就是为了让你知道所有可能出现的困难以及这项任务的重要性。”
“那么,桥炸了之后,你们怎么攻往拉格兰哈?”
“我们攻下山口之后就开始修桥。这将会是一场繁复又精彩的战役,跟以往的战役一样繁复而精彩。这计划是在马德里制订的。这是那位失意的教授维森特罗霍的又一杰作。我部署这次进攻,跟以往一样,都是在兵力匮乏的情况下进行的。即便是这样,这还是一次非常有希望的进攻。我比以往都更加乐观积极。把桥炸掉之后就胜利在望了。我们还能攻下塞哥维亚。来,我来给你展示一下整个过程。你看到了吗?我们进攻的可不是山顶。我们要守住它。我们要进攻的地方要远得多。看——在这儿——就这样——”
“我还是不知道这些的好。”罗伯特·乔丹说。
“好,”戈尔兹说,“这样,到那边你就会少一点压力,是吧?”
“怎么着我也是不知道的好。那么,无论发生了什么,外泄机密的人一定不会是我。”
“的确最好不要知道,”戈尔兹用铅笔敲打着额头,“我也经常希望自己不知道这些。不过,你必须知道那件关于桥的事,你知道吗?”
“嗯。我知道。”
“我相信你知道了,”戈尔兹说,“我不讲话啦。咱们来喝一杯吧。说了这么多话,口渴极了,霍丹同志。你这名字用西班牙语念起来很有意思啊,霍丹同志。”“‘戈尔兹’用西班牙语怎么说,将军先生?”“‘霍茨’,”戈尔兹咧着嘴巴笑起来,从深喉发出了这个音,好似患了重感冒的嗓子在咳痰,“‘霍茨’,”他用低沉沙哑的嗓音念道,“‘霍茨将军先生’。要是我来这儿打仗之前就晓得‘戈尔兹’在西班牙语中的发音,我肯定早就给自己取一个好听一点的名字了。当时我知道自己要来指挥一个师的兵力,任何我喜欢的名字都可以取,我却选了‘霍茨’这么个名字。霍茨将军,如今想改都晚了。你觉得敌后游击这项工作怎么样?”抗敌战线后一些俄国条款在为游击工作所用。
“很喜欢,”罗伯特·乔丹说着咧嘴笑起来,“户外活动很健康。”
“我在你那么大的时候也很喜欢,”戈尔兹说,“他们跟我说,你炸桥炸得很棒,有条不紊。不过这也仅仅是听说。我还未亲眼见识到,也许听说的事根本子虚乌有呢。你真的炸毁过桥吗?”他开起了玩笑。“把这个喝完,”他把一杯西班牙白兰地递给罗伯特·乔丹,“你真的炸毁过桥吗?”
“有时候吧。”
“炸这座桥,你可别说什么‘有时候’。好吧,咱们不说桥的事了。你现在已经对这座桥相当了解了。我们对此都很认真,所以才能开这些大玩笑。听着,你在抗敌战线那边有很多姑娘吗?”
“没有,没时间跟姑娘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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