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批评的是治学者对文献古籍所持的错误态度。一种如明代胡广等编修的《礼记大全》,以陈满的《陈氏礼记集说》为主要根据。《礼记大全提要》引顾炎武语说:“自八股行而古学弃,《大全》出而经说亡。”批评了该书的编修质量。原因何在?他们认为:“陈游《集说》,略度数而推义理,疏于考证,舛误相仍……广等乃据以为主,根柢先失。”四库馆臣认为,考证的功夫是基础。在不重考据的学风影响下,相应的就有另一种错误出现,即没有根据地任意疑经、改经、删经或篡改经文顺序。如《表记集传提要》中说“道周乃约为三十六章,并强立篇名,随心标目,尤为自我作古,无所师承”,《儒行集传》“亦有强分篇目之失”。再如《礼记析疑》“删削经文五六节”,《大戴礼删翼》的删经,《礼记章句》“移其章句,分合增减”,《礼记日录》“割裂《周礼》、《仪礼》,散缀于《礼记》之中”,等等。针对这些做法,四库馆臣认为应遵循《礼记》学的惯例,存旧本、详考证,才不至于遗失古籍,使后人无法看到古书原貌。
其二,阐发经义时:意不尊古,乖违古义,变乱旧诂,妄加臆断。
不尊重文献文本、不重考证导致的必然结果就是对经义的臆断。这样的例子在四库馆臣看来比比皆是:有的是“排斥前人,务生新义”,如黄宗羲的《深衣考》把深衣之裳从六幅改为四幅,以及对“衽当旁”和“续衽”解释的想当然,被斥为“变乱旧诂,多所乖谬”。有的则“爱博嗜奇,亦往往泛采异说”,如《陈氏礼记集说补正》征引繁富又不愿割舍,馆臣们也不无微词。有的受心学影响,爱断以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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