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腾理想的城堡
在电影《华盛顿高地》上映后,让更多的中国人知道了在纽约有个叫“华盛顿高地”的地方。也许,大多数人的第一印象是将其与美国的国父“华盛顿”联系起来。确实,这个地区位于曼哈顿全岛地势最高之处,在独立战争期间的几场关键战役中,华盛顿曾以此地作为指挥作战的大本营,后人便以华盛顿高地为名。
但是,如果我们在华尔街随便找一位操盘手来询问关于此地的情况,恐怕他会首先将这个地方和一个人联系起来,这个人便是连续五任美联储主席的艾伦·格林斯潘,因为这里是他的出生地。尽管从纽约曼哈顿乘地铁,经过时代广场、中央公园和哈蓝姆,“华盛顿高地”仅仅是途经的一个小站,它也仅是曼哈顿岛上离华尔街最远的地方(一个在岛的最西,一个在最东),但是,仍然不会减弱人们向你叙述与格林斯潘有关事情的热情。
在时间上。格林斯潘与华盛顿高地产生关系似乎比这部21世纪才诞生的影片早了近80年之久。但是,与这部21世纪的影片所描述的故事相同的是,二者均是一个关于梦想和成长的叙述。
1926年3月6日对于大多数美国家庭来说,仅仅是日历上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日子,而对于格林斯潘一家来说,却意义非凡。因为带着全家人的期盼,一个9磅重的男婴诞生了。他的到来,给位于曼哈顿北区一个欣欣向荣的小区里的这家人带来了无限生机。从此,艾伦的生命轨迹便与这个号称“小联合国”的地方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尽管在当时“华盛顿高地”被认为是纽约的一个“坏区”,一个连大型农舍都不多见的偏远地区,其中之一是博物学家奥杜邦(John James Audubon)名下的物业。但是,当华盛顿高地的地下铁路系统在1906年完工后,立刻开始吸引了较多的居民进驻。许多从德国来的犹太移民在这里安家落户,俨然成为第二故乡。因此,这里一度被称为“哈德逊河的法兰克福”,后来很多爱尔兰及希腊移民也在此落地生根。
和那些移民一样,艾伦从出生后到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华盛顿高地度过。这里便成为他度过童年、产生梦想、实现成长的原点。当然,这里也是直到他老年后仍津津乐道的乐园。原因之一便是华盛顿高地曾是整个纽约最富有田园风光的地区之一。草木葱茏,从这里可以远眺从北面群山中迤逦而来的哈德逊河,感受它那流淌的旋律和粼粼波光。尽管从20世纪20年代开始不断有移民向华盛顿高地拥来,城市化的进程显然在一步步加快,但是值得庆幸的是,这里美丽的景色并没有遭到太大的影响。不仅如此,大量从不同地区迁来的移民,包括曼哈顿东部的贫民以及德国人、希腊人、爱尔兰人以及西班牙人,他们带来了各地不同的文化和宗教习俗。使得原本平静的社区,逐渐形成了大杂居、小聚居的格局,小艾伦住的地方就是犹太人的聚居区。
不过,有些东西还是随着艾伦的长大而发生了变化。比如,先是作为第八大道延伸的地铁线的建成;接着在小艾伦5岁的时候,举世闻名的、当时世界上最长的悬索建筑——乔治·华盛顿大桥建成。或许,这些变化未能激起年幼的艾伦关于未来的遐想,但是他俨然把这里当成了理想升腾的城堡,同时,这些变化将引领着他朝着梦想的领地迈进。
两种基因的战争
在艾伦幼年的记忆库中,随便就可以翻出父母因为琐事而争吵的画面。当时,年幼的他并不能明白大人之间关于感情、家庭责任等问题的看法,但是,在他心里似乎可以认定,父母之间确实存在着很大的不同。因为他们总是对于一些事情很难达成共识。
的确如此,父亲赫伯特·格林斯潘和母亲罗斯不论从性格上,还是个人爱好上都表现得迥然不同。父亲赫伯特·格林斯潘(Herbert Greenspan)性格内敛而阴郁,是股票经纪人,自学金融成才。他的身材中等纤细,长相酷似电影明星金·凯利(Gene Kelly);母亲罗斯则身材娇小,个性温和亲切、生性乐观。外向开朗的母亲热爱音乐,能歌善舞,即使在别人的聚会上,母亲只要看到钢琴就会忍不住坐下来弹唱。就是这样两个原本没有多少共同爱好的人。却在不满20岁时候结了婚,并有了唯一的儿子艾伦·格林斯潘。
正因如此,艾伦分别从父母身上毫不偏颇地继承了两种天赋:音乐和数字。这也注定在艾伦的身体里存在来自两种不同基因影响的冲动,再进一步,这种影响甚至可以追溯到祖先们的时代。
赫伯特·格林斯潘的祖先来自德国。罗斯的娘家姓高史密斯(Goldsmitll)。是波兰后裔,她的父母于20世纪初从波兰移民到美国,一到海关就把原来的托鲁契柯(Toluchko)改成美国化姓氏。罗斯的兄弟姐妹共有7人,除了大姐玛丽在波兰出生外,其余都在美国土生土长。
因此,艾伦的幼年时期必定要遭受一次对于他来说不亚于1929年美国股市崩盘的灾难,因为父母无休止的争吵终于爆发到了极点。从10月21日开始,股市价格狂跌不止,仅星期四一天抛售的股票即达到了1290万股,整个华尔街阴云密布,人们脸上露出了面对瘟疫时的恐惧神情。所有的股票经纪人神情恍惚,狂乱地喊叫着。与此同时,纽约各大报纸不断报道着自杀的消息,随着危机的不断侵袭,人们的神情逐渐凝固了,似乎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因为他们感觉到反抗的无力,看到了更多的来自世界范围内经济萧条的无情现实。
对于美国及其国民来说,一组组惊心动魄的数字就是一场噩梦,比如,美国的工业产值下降了55.6%,倒退到1905-1906年的水平;到1933年,美国银行共倒闭1.173万家,企业倒闭25.2万家。1933年3月4日美国总统罗斯福在其就职之日,不得不宣布银行“休假”,随即关闭纽约金融中心。
这一切来势汹汹,也给赫伯特·格林斯潘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其在萧条的股市中一蹶不振。原本身为全职主妇的母亲罗斯更是无力改变全家拮据的经济状况。本来多事的家庭,在日益捉襟见肘的窘迫中,父母的争吵终于升级。在艾伦5岁时,父亲和母亲之间的“战争”终于爆发到了极点,以离婚而告终。这对于年幼的艾伦来说,无异于遭遇了情感上的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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