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新台门中有好几个长辈在家里开蒙馆授徒,鲁迅父母贪图方便,就让孩子跟着他们读书,前后读了5年,换了好几个老师。鲁迅父母并不像时下的大多数父母那样,千方百计要让自己的孩子享受优质教育资源。据周作人回忆,鲁迅在新台门的最后一位塾师是本宅立房的堂叔祖子京。子京像孔乙己那样,在科举场上屡战屡败,连半个秀才都没考上,其蒙学馆属于“劣质”教育资源。他文理不通,又有点神经病,可是因为他家就在鲁迅家后门口,上学“近便”,鲁迅的父母就把鲁迅送去跟子京读《孟子》。鲁迅跟着子京学了一年,基本上没有学到什么东西。<br> 旧书塾是典型的应试教育,但读书能识字,识了字却又展现了另一个有趣的世界。鲁迅在《且介亭杂文·随便翻翻》中写道:<br> 我最初去读书的地方是书塾,第一本读的是《鉴略》,桌上除了这一本书和习字的描红格,对字(这是做诗的准备)的课本之外,不许有别的书。但后来竟也慢慢的认识字了,一认识字,对于书就发生了兴趣,家里原有两三箱破烂书,于是翻来翻去,大目的是找图画看,后来也看看文字。这样就成了习惯。<br> 小鲁迅“随便翻翻”的自然是那些图文并茂的“闲书”。鲁迅在《阿长与(山海经>》说“我那时最爱看的是《花镜》,上面有许多图”。小鲁迅也学玉田叔祖的样,平时种些花草盆景。他乘清明上坟时从山上挖来映山红等进行种植,并把自己的种花心得记在《花镜》中的相关条目下。鲁迅对动物、植物的兴趣一直十分浓厚。在他的影响下,三弟周建人自学生物学,日后成了著名的生物学家。 就在这篇《阿长与》里,讲到鲁迅听玉田叔祖说,曾经有过一部绘图的《山海经》,相当有趣。于是,鲁迅念叨着想得到这么一本有绘画的《山海经》,弄得连“并非学者”的长妈妈也知道了。她告假回家四五天,回到周家,“一见面,就将一包书递给我,高兴地说道:——‘哥儿,有画儿的“三哼经”,我给你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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