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博士:这是一项充满挑战的工作。当时在殖民地制度下,教育官只能由英国人担任,独立后就不同了。过了几年,马来人自己的人才也大学毕业了。他们毕业后都获得很高的职位,如大学校长、教育局局长、教育部的行政长等。我的工作主要是教育行政,可以被派去做任何教育工作。我的第一任就被派到雪兰莪州去当视学官。担任视学官也让我结交了一些英国官员朋友。我的学历也是英国大学的,而且比他们还高,英语也很好,所以他们不会看不起我。让我担任这个专门视察华校的职位,一是因为我懂中文,二是因为华校所在地区英国人不敢去,害怕受到当地的共产党伤害。这之后,大约是1956年初,我又被调回吉隆坡总部,担任华校师训主任,管理马来亚所有华校的教师培训。因为马来亚政府认识到,这些华文教师,无论是临时教师还是其他的,通常都会散布对政府不利、对马共有利的言论。所以,与其放手不管,不如加强管理,以避免他们去做对政府不利的宣传。而我的想法则是趁这个机会来改正华校的缺点,提高老师的专业水平,而不是跟着政府反共。我把在华校教书的经验分享给大家,有适当的机会我也会去上一两堂课,因为只有实干而不只是嘴上说说,老师们才会真正听从我的话。我强调其他事情我不管,在学校的时候就是要学习,要乖乖读书。我担任此职一直到1960年,那一年马来亚政府要搞改革,让马来文最终成为全国学校的教学媒介语。这时政府上层几乎全都是马来人了,他们要建立马来文的中学。1961年在彭亨州苏丹阿布巴卡中学开办中学一年级的马来文班,派我去担任这所中学校长,兼管这个马来学校。有人以为,从一个主任调到彭亨州当中学校长,岂不是降级了?其实不是的,因为教育部重视马来中学的发展,所以派我去了,官阶和薪水并没有变。我并不喜欢那里的生活,一是因为我的马来语还不好,二是招来的马来学生不适应城市生活,背井离乡有很多的问题,对我而言也很难解决。比如他们一天要朝拜好几次,我也不大懂这些。于是我就要求转去槟城师范学院去当讲师。这个学校院长、副院长都是老外,他们不像我们是教育部门的行政官员,而是特聘来的,担任三年或两年的合约工作就走了。槟城我是喜欢的,是华人的地方,非常适应那里的生活,在那里也有很多我的朋友。为了保证成绩,学院聘用校外考试委员。我去的时候校外考试委员是新加坡大学教育系主任,也是个老外,我们俩很谈得来,成为了好友。朋友之间是很坦荡的,我也会把自己不满意的地方告诉他。
马来亚独立之后,有很多国家给它提供帮助,奖学金是其中之一。主要是来自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英国,都是英语国家,这和殖民地的历史有关,比如法国、德国就几乎没有。那时的政治,马来族和华族已在明争暗斗,马华公会和他们相处也是表面上和,但是心里都各有想法。马来人的领导想让马来人强起来,这点无可厚非,但要把其他民族压低就不大合理了。这些奖学金的得主是通过选拔的,直接由中央管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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