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高祖功臣侯者年表序》云:“至太初百年之间,见侯五。”自高祖元年至元封六年,适得百。二年,与百年之数,相差至微,若使《史记》终于获麟,止得八十五年,不得云百年也。《史记探源》谓此并褚先生补,亦为后人窜乱,因云:“见侯五,《索隐》谓平阳侯曹宗、曲周侯郦终根、阳和侯齐仁、戴侯祕蒙、谷陵侯冯偃。今案,谷陵侯建元四年后即无考,不及太初,当是遗脱。征和二年,平阳侯宗坐太子死,国除;三年阳和侯仁。后元二年曲周侯终根、戴侯蒙,皆坐祝诅死,国除。则终是表,于所谓见侯五者,无一存焉矣,此岂一人之言乎?”按表,建元四年为谷陵侯偃元年,至元封六年,侯偃尚在,故不别记,彼时乎阳、曲周、阳和、戴侯四人皆在,适为太初见侯五人之铁证(梁玉绳《史记志疑)云:“五”当作“六”,今不赘)。《探源》遽谓建元四年后无考,不及太初云云,其言不可信。又表举孝武时代,一匡之中,分为两截,曰建元至元封六年三十六,太初元年尽后元二年十八。《探源》讥之曰:“是抹去天汉、太始、征和年号,纳之太初,遂以后元二年为太初十八年,以牵合于太初而讫之说,则何不表至孺子婴初始三年,亦不过太初一百十四年,不仍可谓为太初而讫乎?”《探源》立言较率,表中止言十八年,非以后元二年为太初之十八年也,然准太初见侯五人之实证,此“太初元年尽后元二年十八”之“十”一字,显为后人所窜人。而“建元至元封六年三十六”之“十”字,浑然一体,尤可见司马迁对于此三十六年,视为整个之时期,此则《史记》不终于麟止而终于太初之铁证。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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