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文学中得到过巨大乐趣的人,往往有一个共识,认为极好的文学作品是无法转换的,它们无法被拍为电影。因为小说的形式,无以重复的语言特性,在转换的过程中将被遗失,被改变,被毁灭。或者说,小说所创建的世界只属于小说,它要么被延续,要么就此消亡,像一幅画、一件瓷器,只属于一个人,一个时代。
三四年前,我在读《香水》时有过类似的想法。我觉得,聚斯金德建造了一个只在文字中存在的王国。这么精致的故事,这么自由的描绘,只能由文字来传递的微妙的气味世界,无论如何,将无法成为视觉现实。对于视觉来说,小说《香水》将像《青铜时代》,像《百年孤独》,像卡尔维诺的众多小说一样,终将无法成为生动的电影语汇。
汤姆·蒂克威改变了这一传说。因为《香水》,汤姆·蒂克威变成了一个难以解释的人。只需三秒钟,只要看一眼电影《香水》中的一个画面,这一由汤姆·蒂克威所制造的另一个香水世界,和聚斯金德的文字有着相同质感、相同气味、相同氛围的香水王国,由那个畸形人格雷诺耶所展开的异变世界,都会在画面中复活。汤姆·蒂克威在视觉中成为帕-聚斯金德。
现在,我们要进入的是蒂克威的世界。我们会听到聚斯金德对西方中世纪的描述。同时,我们将看到蒂克威华丽的视觉述说,他们一唱一和,一明一暗,将故事从巴黎的泥潭与肮脏的街道中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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