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肯定目睹过很多森林的生灵从你身边经过。你认为一个人接受了别人的恩惠之后会以善报答吗？”
小河听了这话之后不禁呜咽起来，两岸的树木则同情地望着他。
“我不知道在别处事情是否会如你所说，”小河回答说，“可是，不幸的是，我的经历正好相反。在这个森林里，都是恩将仇报的。你看到我的水是多么平缓、多么静谧了吗？我把它奉献给所有饥渴难忍来找我的生物。他们暑天的时候来这里尽情暴饮。可是，之后他们报答我的恩惠的做法是把脏兮兮的蹄子踏进水里，毫不吝惜地将之搅浑。”
蛇得意地看了人一眼。令他意外的是，人十分平静从容，倒好像小河支持了他似的。蛇心怀叵测地问：
“难道你没听清小河说了些什么吗？”
“我听得清楚极了。不过，他没能说服我。我毫不怀疑肯定有一些没有心肝的生灵做出了如他说的那些事。但是，难道所有那些下河把水搅浑的动物都是为了恩将仇报吗？”
小河沉默了，不过依然在叹息着自己的不幸。人又说道：
“你肯定在河岸边看到过很多动物。你难道从来没发现他们有任何感激或者善良的表示吗？”
小河已经不再听他说些什么。他只是平静地流淌着。太阳的光线穿透水面，把河底的鹅卵石变成了五光十色的宝石。
仍然紧缠在人身上的蛇说：
“这样吧，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咱们再找一个森林里的动物吧。我要让你彻底明白，不是因为我心眼坏才要置你于死地的。”
人没有回答蛇的话。他步伐坚定，镇静而充满自信地向前走去。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无比正确。
他们又见到了几个动物，并一一向他们提出了同样的问题，依然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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