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类精神的苦痛和煎熬
我感到,这个奖项与其说是奖给我这个人的,毋宁说是奖给我的工作的——在人类精神的苦痛和煎熬中进行的终生事业。此终生事业不是为了获得荣耀,尤其不是为了谋利,而是为了从人类精神中创造出某种此前不曾有过的东西。因而,这个奖只是由我来保管而已。就经济价值而言,把它用于与其本来的目的和意义相匹配的地方并不困难。不过我倒想把荣誉也同样奉献出来,我想把此时此刻作为某个高峰,我可以在这个高峰上,向那些已经倾注于相同的苦痛和劳作的男女青年讲话。有朝一日他们当中必定有人会站在此刻我所站立的位置。
我们今天的悲剧在于,大家都对外在怀有一种司空见惯的普遍恐惧。至此,我们已经承受了这么长的时间,甚至能够忍受这种恐惧。精神的问题已不复存在,所剩下的只有一个问题:什么时候我会被炸开花?正由于这一点,今天从事写作的青年男女也就忘掉了人心内在冲突的问题。但只有描写人心的内在冲突才能写出好作品,因为只有这才是值得写的,才值得为之付出苦痛与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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