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的叠字运用,尤其集中在摹声和摹状两个方面。在摹声方面,“关关雎鸠”、“习习谷风”、“呦呦鹿鸣”、“邕邕鸣雁”、“水流活活”、“坎坎伐檀兮”,这种模拟声音令人如闻其声。另外摹状方面,同是写马,形容小白马的纯洁可爱用“皎皎”,用“业业”写它的高大雄壮;“翼翼”极真切地形容出它那整齐强健的步伐;“骙骙”则写出了它的威风凛凛;在《小雅·驮杜》中更以“瘤瘤”形容其长途奔驰的疲惫。这种用字和精确达意堪称语言运用当中的一绝,真是“两字穷形,情貌无遗”。
即使在《诗经》以后的古诗里,叠字运用也很多。在《古诗十九首》里就用了二十九处,《孔雀东南飞》一诗中,·连用了二十三组叠字。在唐以后的诗词曲赋及小说里,叠字更是常见。叠字的运用之所以一直盛行不衰,说明这类修辞现象确实具有形式简便而能有助于我们生动形象地描摹人或物的各种具体情景,从而起到“令对话人或读者俨然如见”(王力语)的效用。基于此,历代在探讨诗词的叠字运用上,不乏种种精辟的论述。
南朝刘勰在《文心雕龙·物色》篇中说:“是以诗人感物,联类不穷。流连万象之际,沉吟视听之区。写气图貌,既随物以宛转;属采附声,亦写心而徘徊。故‘灼灼’状桃花之鲜,‘依依’尽杨柳之貌,‘杲杲’为日出之容,‘漉漉’拟雨雪之状,‘喈喈’逐黄鸟之声,‘喓喓’学草虫之韵;‘皎日’,‘嚖星’,一言穷理;‘参差’,‘夭若’,两字穷形。并以少总多,情貌无遗矣。虽复思经千载,将和易夺?刘勰的这段话,不仅是对叠字的神气美妙的高度颂扬和赞叹,同时也是对叠字起源及其功用的重要评述。“以少总多,情貌无遗”正说明了作者在当时已注意到了叠字构成和运用上的重要特点了。
宋朝张戒《岁寒堂诗话》有“中的为公”之说,他说:“萧萧马鸣,悠悠旆旌,以‘萧萧,悠悠’字,而出师整暇之情状,宛在目前;此语非维创始之为难,乃中的之为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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