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古典篇
我收藏的古典藏书票主要来自于欧洲19世纪末期到20世纪前半叶的作品,在藏书票发展的历史长河中只能算是一条细小的支流,不足挂齿。但是,在西方艺术发展的特定时期,藏书票所呈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种从传统纹章逐渐向图画书票变革的艺术风格转变过程。19世纪末期在德国、英国等地盛行的纹章复兴主义和拉斐尔前派,间接促进了藏书票向新古典浪漫主义风格和新艺术风格的发展。版画家在这一阶段运用了改良的制作技法,表达方式百花齐放,从写实、印象派到象征主义,应有尽有。藏书票设计的主导因素已从票主向作者转移,画家获得了更多自由发挥的空问和想象力,为原先呆板、略显干篇一律的藏书票注入了大量画家本人的艺术元素,代表了其创作风格和纯粹的艺术取向。
提到古典类的藏书票,就要说到拜劳斯。他不仅继承了比亚兹莱的神韵风采和颓废情色主义,更以特有的唯美“威尼斯式”的洛可可风格自成一派。我所藏的几十枚拜劳斯藏书票大部分来自于奥地利和捷克藏家中的拜劳斯的粉丝之手,此章节里的儿枚书票是他20世纪初期的作品,主题各异,形式多样,极具时代特征。
另外一位代表人物是美国版画家罗克韦尔·肯特,还有意大利的三位木刻版画大师级的人物:布鲁诺·布拉曼蒂(Bruno Bramanti)、易塔罗·泽蒂(Ital0 Zetti)和特兰奎罗·马兰格尼(Tranquillo Marangoni)。我通过写信与意大利米兰的泽蒂博物馆馆长比昂卡·泽蒂联系,作为泽蒂的后人,她慷慨地赠送了我一本1984年出版的泽蒂藏书票选集和其他泽蒂的版画画册。此书成为我收藏泽蒂书票的最好的参考资料。
拜劳斯的签名藏书票
拜劳斯一生共设计了300多枚藏书票,在我的藏品中他的签名作品可谓少之又少,可用百分之一来计算。图中画家亲笔签名的藏书票是从捷克版画家赫拉瓦蒂先生处购得的,他是收藏拜劳斯版画及藏书票作品的大家。赫拉瓦蒂曾自豪地向我“吹嘘”他所收藏的拜劳斯书票数量是最多的,估计全世界也只有几位藏家能与之相比。拜劳斯的藏书票存世量相对较多,但附有签名的书票寥寥无几。
常有朋友问我为何拜劳斯书票没有签名,是否是原作真品。这就要说到藏书票的历史了。藏书票在19世纪末期到20世纪初期虽然已经形成了一定的收藏群体,但规模不大而且没有明文规定,完全取决于画家本人的喜好。签名与收藏价值是挂钩的,但在未成行的藏书票收藏体系中艺术家很少会为藏家考虑自己的作品是否有投资价值,更不会为一百年后的我们——这些藏书票玩家着想了。辨别书票真假的方法有很多,签名只是相对于一部分作品而言,藏家还应该从学习各种版画技法开始逐渐了解藏书票在不同版材媒介和技法特点所表现出的效果,从中寻找规律,区别真假的难题也会迎刃而解。达到一定境界后,每拿到一页票子,就能立即看出画家所用技法甚至能从画风上识别藏书票的作者。
德国女权主义小说家凯利·布拉沃格尔
这张书票的票主是德国犹太裔女权主义小说家凯利·布拉沃格尔(Carry Brachvogel,1864—1942)女士。她一生共创作了38部小说,曾在各种报刊担任过主编,还在德国一些女权组织和妇女社团中担当重要领导,为女性争取到更加平等的社会地位,尤其为女性作家在写作酬劳的劳资纠纷中据理力争,起到了里程碑式的作用。1933年,由于布拉沃格尔的犹太出身,她被剥夺了女权组织主席的位置,政府禁止她发表任何言论。布拉沃格尔与同样失去工作的哥哥仅靠退休金维系生活。1942年7月,78岁高龄的布拉沃格尔女士被盖世太保抓进了位于捷克布拉格的泰瑞辛集中营。5个月后,因集中营恶劣的环境,布拉沃格尔的身体日趋衰弱,终于12月7日病逝于集中营中。
1912年,刚被驱逐出德国的拜劳斯为布拉沃格尔制作了这张藏书票。二人应该是拜劳斯在柏林期间认识的。拜劳斯对女性的宠爱、恋爱甚至癖爱与倡导女权运动的布拉沃格尔心生共鸣。画面中的洛可可半裸女子侧于坐台,手中持弓,欲用丘比特之箭射向何处呢?台下头戴假发的男子轻轻弹奏着曼陀林。女权运动的核心是摆脱旧时封建思想的束缚,为妇女在资本主义社会中争取到更高的地位。藏书票中的男儿在下弹琴,女子台上射箭,与现实社会中的位置颠倒,反映了拜劳斯对布拉沃格尔的女权运动的高调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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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票凝聚了主人对它的所有爱,是一种象征。本书是一本关于“爱”的解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