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清初《近思录》白文本的传刻,为人们提供了研读程朱理学的精善读本
现存清初《近思录》白文本,主要有吕氏家塾读本、御儿吕氏宝诰堂刻《朱子遗书》本。自明中叶以来,王阳明心学泛滥,朱学式微。清初吕留良①认为王阳明等“皆朱子之罪人,孔子之贼人也”,“某平生无他识,自初读书,即笃信朱子之学,至于今老而病,且将死矣,终不敢有毫发之疑,真所谓宾宾然守一先生之言者也”.。他在提倡、传播朱子学方面确实发挥着先导作用。同时代的王宏撰曾赞颂道:“近时崇正学,尊先儒,有功于世道人心者,吕晚村也。”②布衣学者吕留良的尊朱辟王对当时士风起到了扭转作用,他讲程朱之学,反复强调做人的根本,要在“去处取就,辞受交接处”下工夫,立足现实,经世致用。在程朱学说的传播方面,除自己著书立说外,还创办天盖楼刻局,与当时的理学家张履祥一起编刻程朱遗书。吕氏家族经营的刻书业,先后刻印过《二程全书》、《朱子遗书》、《朱子语类》、《近思录》等。
尽管清雍正年间文字狱使吕留良著述遭封杀,但是作为朱子学的传播者吕留良,在其生前和身后确实具有一定的影响力,所刻书籍多崇程朱学说,为清初读者提供了研读程朱思想的精善读本,其功不可没。例如,吕留良“吕氏家塾读本”《近思录》十四卷,从牌记看是吕氏家塾读本中的一种,原本供给“家塾”子弟读书之用。之所以流布到社会,成为世人喜爱的读本,这其中既有吕氏在当时士子中的影响因素,也与时代风尚相关。一方面程朱之学在朝廷推动、学者敬仰之下,逐渐形成了尊崇朱子学的思潮;另一方面,朱子学兴盛的同时又助长了《近思录》之类书籍的广泛流布。且吕氏家坊刻本刻印精美,自然受时人青睐,也为后世藏家所喜爱。至今吕氏家塾读本《近思录》至少还有4部存世。
清初除此白文本较流行外,御儿吕氏宝诰堂刊《朱子遗书》本《近思录》也同期面世,存世刻本较多。《朱子遗书》刻本牌记为“御儿吕氏宝诰堂重刻白鹿洞原本”,其中收录的《近思录》当是重刻白鹿洞原本。尽管吕留良诗文案异常严酷,但那时的吕氏刊本尚有若干保存至今,不能不承认吕留良案之前他家的刻本《近思录》传播甚广,即使在后来遭禁之时,藏者仍能以敬仰之心暗藏并流布于后人,可谓朱子学之幸也。因而,钱穆评道:“晚村推奉朱子”,“以发明朱学为务”,“卓然流辈之上”,“不愧清初讲学一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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