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岗乡因为去年遭受旱灾,粮食作物歉收,一月底就出现了历史性的春荒。二月初,已有个别农民靠吃椰菜过日子。同时,春旱又威胁着农民抢种早熟作物和开耕。情况不能说不严重。这些情况黄秀珍是不应该不知道的。但是,对这些情况,黄秀珍是怎样认识的呢?她说:“沙岗乡地瘠民贫,向来收成不好,年年都闹春荒。农民本来就不够吃,有什么相干呀!”“农民没有吃,卖些衣物换米是平常事。”更不可容忍的是:当她知道贫农陈文筹把孩子卖给别人时,竟然说:“陈文筹死了老婆,孩子多。他喜欢卖,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黄秀珍对生产度荒究竟做了些什么工作?她从来没有到过农民家里去问一问,了解了解情况;在沙岗乡三、四个月,也从未到过田间看看农民怎样生产。一月底到二月,是抢种早熟作物的季节。阳江县委会一再指示要积极领导农民抢种早熟作物,以缩短荒期。但是,全乡到二月二十二日前仅种了三十五亩,另种了三百一十坎金瓜。尽管黄秀珍自己在计划上写了二百七十亩,但这似乎是无须兑现的。因为她的逻辑是:会已开过了,计划也订过了,但群众落后,发动不起来;天又不下雨,有什么办法呢?这样,就可以有“理由”不用管了。而事实上,去年抗旱时,农民本来挖了六十多个水汶,现在十二个仍然有水,只要好好地加以利用,继续扩大挖深,估计每天所出泉水还可以用来抢种十多亩早熟作物。但是这些水源却白白被丢弃了。
自然,说黄秀珍一点事情不干,也是不“公平”的。比如,她曾经在会上布置该乡第一农业生产合作社十三个社员给当地的粮仓加工米和加工统糠。布置,以后,她就心安理得地坐在家里,满以为度荒问题已经解决了。但是,该社半个月内获得三十八万三干二百元(旧币,下同)加工费,都被用去买饲料喂一百八十三只鹅,没有借给社员度荒。而这些鹅呢,据三月初统计,在七十天内只生了一百零六只蛋,卖得四十二万六千元,却吃了一百二十六万元的饲料。对这样的亏本经营,黄秀珍也毫不知道。在春荒严重的时候,她负责发放过一笔救济款。这笔款是怎样发放的呢?用的是平均主义的方法,把一百万元分配给七十七户。贫农陈继棉口粮没有问题,也领了一万三干元,结果他拿去买了山草。
在对群众漠不关心的黄秀珍“领导”之下,沙岗乡人民群众的疾苦当然得不到解决而逐日加深。二月十三曰,全乡断粮的有七十三户,二百七十七人;到二月二十一日,仅八天时间,已增加到一百零三户,三百四十一人。许多农民都忍着心,把拇指那么大的四月薯也挖出来充饥。有些农民在变卖衣物、农具、耕牛。偷窃案件也日有增加。二月份被偷去番薯、衣物的,十天内单算干部知道的就有七户。就是在农业生产合作社里,有些社员为了生活而自找门路,己不听从劳动统一调配了。该乡第一农业生产合作社不仅抢种计划没有完成,冬种的小麦、椰菜因管理不善,生长得很差,而且有一户社员把原来准备入社的耙也拿去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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