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盾给张先生的那封信，一开头先赞扬“商务印书馆的出版事业常开风气之先”，我认为这不是出于一种世故，不是一种“欲抑先扬”的手法。“有远见、有魄力”就一定要创新，要在已取得的成绩中间找出不足之处，精益求精，自强不息。在英文部，周越然提议创办函授学校。在国文部，孙毓修筹划“要编一本开风气的书”。孙自己便是“中国有童话的开山祖师”，使茅盾能“系统地阅读先秦诸子、两汉经史子部”，辑录材料，编纂《中国寓言初编》，他也是作始起意之人。茅盾同志信中的赞扬，探骊得珠；张元济读到这段话的时候，一定也会有“实获我心”的欢喜。他们是共同“开辟草莱”的人。
张先生有一颗印章，印文是“戊戌党锢孑遗”。他是维新志士，也就是开风气的人。我认为应该把“维新志士”与“改良派”区别开来，用后一个名词专指那些在革命派已经产生重大影响以后，坚持按照成规办事，只想补苴牵缀，抱残守阙，坚决反对在大纲节目上进行根本改革的人。张先生所编《戊戌六君子遗集》，出版于一九一七年。他的戊戌奏折和有关戊戌史实的书札，以及《追述戊戌政变杂咏》，曾有传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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