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习生明白了，法律方面的实践能力跟书本上的知识，真不是一回事。
20年前，律师肯定算不上高收入的职业。那时候，辩护一件刑案的收费是128元，代写一份诉状，收费是20元，而律师个人的提成还不到30％。很多企业请律师担任常年法律顾问，全年的顾问费还不到1千元。如果看创收额，当时一个专职律师全年达到3万元就不算低了，但在今天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可是，那时许多老律师办案还是十分耐心和顶真，东奔西跑，不辞辛劳，真的不向钱看，给我树立了不为名利所动的榜样。我的带教师傅吴金泉律师就经常骑着自行车走街串巷，调查取证。我拿到律师执照（也就是如今的律师执业证）之后，也有了为一起治安行政诉讼案，3天里寻访了14名证人的经历。收工后我马不停蹄地直奔公安局，求见局长。局长抽时间听取了我对案情的分析，看了我递到他手中的那一叠调查笔录后，当即决定召开一次干部会议。会上，局长很坦率地表示，原先的行政拘留决定有问题，应该纠正。
当然，案件办得久了，也有烦恼，最容易烦的就是离婚案。
有一次我代理原告，好容易争取到了准予离婚的判决，赶到委托人家里时，却发现夫妻俩已经自行和好了，两人都问我：“这份离婚判决书，咱能不能不要它了？”
还有一次，婚都已经离了，双方却在为分割共同财产相互怄气，非要均等分割家里的一筐煤球。法官劝不了，我也没劝成，书记员撂下纸笔，拿着把钳子左一个右一个地分煤球，整整花了半个钟头。我在一旁目瞪口呆，心想：原来法律也是可以用来折腾人的。
诚然，“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说起来不仅理直气壮，还很轻松，但当了两年律师之后，我渐渐明白要真正做到这一点，简直难于上青天。这也给了律师广阔的舞台。虽然在许多法律关系明确、证据确凿的案件里，律师的作用非常有限，但在一些特别的案件里，律师还真是举足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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