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嘉道文人与闺阁伴侣
嘉庆二年(1797),袁枚逝世于南京,结束了其颇不合于世俗的一生。对于袁枚生前种种悖逆礼教之处,时人不乏微辞,而招收女弟子、招摇于江南一带的行为则更成了众喙哓哓之点。事实上,有清一代,招收女弟子者不绝如缕,如清初的毛奇龄,清末的俞樾等,但都不像袁枚这样,要承受如此沉重的舆论压力。大干世界,力的作用从来都是相互的,从这点也可以看出袁枚其人在推动清代女性文学发展方面的相当作用,这种影响不仅表现在其生前在女性文坛上一呼百诺的地位,还反映在他本人言传身教对后辈江南文人的影响。现今研究清代中期女性文学的学者,往往将研究焦点集中于袁枚和陈文述,而陈文述其人,就是袁枚影响之下较明显的例子。丹纳曾在他的名著《艺术哲学》中说过:“艺术家本身,连同他所产生的全部作品,也不是孤立的。有一个包括艺术家在内的总体,比艺术家更广大,就是他所隶属的同时同地的艺术宗派或艺术家家族。”换言之,艺术家和其艺术行为本身,往往是一个总体的表征,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构成总体的单个表征的排序会发生变化,最后呈现的是历史选择的结果,但这个别的表征,却并不能完全等于历史本身。
有清一代,闺秀文学大盛,在袁枚生活的乾隆时期,闺秀诗人和诗作的兴盛更是达到了相当程度。这种兴盛是当时江南经济和文化发展的结果,在时间和空间上都有一定的流衍性,不会因为个人的故去而突然中断。在本书研究的范围,即袁枚逝世后的嘉道时期,闺秀文学发展的风光一如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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