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迁卷
莫求一步登天
原文
智不厌下焉。
译文
有智慧的人不要厌弃低位。
释评
封建官场中人无不是求取升迁的,这并不意味着人们可以厌弃低位,把心思全用在向上爬之上了。官职是一步步晋升的,官路是以低位为起点的。有智慧的人不该为此抱怨。求迁不能求之太怎,更不能忘记当下的责任。只在钻营上用力,就不会在升迁的资本上加紧积累了。
事典
莫求一步登天
唐朝时,年少的裴休和哥哥裴俦、弟弟裴俅一同在济源读书。
裴休日夜苦读,很少出门,而裴俦、裴俅却耽于玩耍,常常分心。裴休对他们说:
“读书需要极大的耐心和勤奋,你们无所不好,这样怎会学有所成呢?”
裴俦指责裴休说:
“你天天读书,难道就一定有成就吗?我想做更多的事,你这个书呆子是想不到的,需要自责的不是我们。”
一次,管山林的人送给裴俦一只鹿,裴俦、裴俅把鹿杀死,请裴休一起吃鹿肉。裴休拒绝道:
“我们是穷书生,不能贪求美味而丧失志向,今天吃肉,明天怎么办呢?这肉不是我们该吃的。”
裴俦、裴俅反复劝他,裴休就是不吃,并坚持说:
“我不是不喜欢吃肉,而是要锻炼自己的意志。你们不会控制自己,做非分之想,将来就更加艰难了。”
后来,裴休考中进士,步入了仕途。
为官之时,裴休不忘本分,不仅勤于政务,而且了无嗜好,休闲之时也是读书不辍。同僚见他如此,劝他说:
“你已读书入仕,书就不需读了。现在你身在官场,当思升迁玩乐之事,否则便是不务正业。”
裴休淡淡道:
“读书为官只是个开始,我是不会放弃读书的。升迁玩乐我还不敢奢求,这会使人变得疯狂的。”
裴休忠厚勤奋,上司很喜欢他,几次想提拔他,裴休都推辞说:
“我的才德不够,难担大任,还是让他人担任的好。”
人们说裴休呆傻,裴休却道:
“我不是故作谦让,而是深感自己能力不足啊!如果不能胜任而勉强为之,那么祸事就来了,这不是自讨苦吃吗?人要时刻反省自己,不能见好处就上。”
裴休这般持重,人们渐渐改变了对他的看法,开始推崇他。裴休官职日升,人们都心服口服,决无非议之词。
唐宣宗大中年间,裴休官至户部侍郎,兼任盐铁转运使。盐铁转运使权力很大,捞钱的机会更多,裴休一上任就召集下属说:
“我是读书人出身,对贪赃枉法的事向来深恶痛绝。追求利益不能损害国家和百姓,否则必受重惩。我这样告诫你们,是不忍见有人在此贻误终生啊!”
当时,官场腐败十分严重,主管漕运的官吏大多营私舞弊,不仅贪污盛行,而且每年翻沉的运粮官船达七十余艘。
裴休制定了一系列规章,开列《漕运新法》十条,立《税茶法》十二条,又下令彻底调查漕运中的弊案。
针对裴休的举措,有人进言说:
“为官需要圆滑和不惹众怒,你如此大规模肃贪,只会给你自己带来祸患,这太不合算了。”
裴休冷冷道:
“不惹众怒,便是狼狈为奸,这是一个正人君子应该做的事吗?我不是在自取祸患,而是在为国家消除祸患。”
进言之人把头一低,又道:
“这件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实难,现在几乎无官不贪,你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呢?你想要什么呢?”
裴休愤愤地说:
“正因为世风日下,才要有人振臂一呼,高举正义之帜。贪官失去了起码的良心,我这样做也是拯救他们。我不是为我个人打算,一个人一旦有了私心杂念,那他就只会沦为小人了!”
裴休大力清查贪宫,整顿革新,使贪官受到了惩罚,漕运状况得到了彻底的改变。在他任期期间,经运河运到渭河、黄河沿岸粮仓的粮食达一百二十万石,沉船的事故也没有再发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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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