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尊儒
四 谶纬之说与王充对谶纬的批判
谶纬在东汉今古文之争中也扮演了重要角色。“谶”指神的预言,在先秦就有,即为神秘的隐语,预决吉凶。“纬”与“经”相对,,比附依傍于儒家经典,始见于西汉。系统的谶纬神学则是西汉末年的产物。
东汉光武帝“宣布图谶于天下”,使谶纬形成定本。有《河图》九篇,《洛书》六篇,从伏羲到孔子等“九圣之所增演”三十篇,《七经纬》三十六篇,共八十一篇。谶纬的内容很杂,不仅有解释六艺经典、文字训诂,也有讲天文、历法、地理、古史、神话传说、典章制度等各方面的内容,但主导思想、理论基础则是董仲舒所构造的天人感应的神学目的论,本质上是以《公羊》学为核心的今文经学的衍生物。
在汉儒看来,《春秋》和谶纬都是孔子为汉制法之作。但是,《春秋》中的孔子还是圣人,谶纬中的孔子则已成了神。《春秋纬说题辞》用孔子的语气说:“传我书者,公羊高也。”这显然是《公羊》家利用谶纬抬高自己的把戏。
由于光武帝刘秀的崇信和提倡,谶纬在东汉被奉为“秘经”,号称“内学”,成为法定的经典,其权威性甚至在五经之上。如刘秀欲以谶决定灵台处所,桓谭表示反对,且“极言谶之非经”,刘秀怒日:“桓谭非圣无法”,差点将他处死。(《后汉书·桓谭传》)明帝命东平王刘苍正定五经章句“皆命从谶”。谶纬本来就与今文经学有着密切的关系,经最高统治者提倡,今文学家兼治谶纬遂成风气。《公羊》家樊鯈“以谶记正五经异说”。(《后汉书·樊宏传附樊鯈传》)李育等今文学家在白虎观会议上也大量引用谶纬。故郑玄《六艺论》说:“《公羊》长于谶”。《谷梁》、《左氏》二家及其他古文学家则大多不懂或不好图谶,因而处于不利地位。据贾逵所说,《谷梁》、《左氏》二家在刘秀时被逐出学官,正是因为“二家先师不晓图谶”。(《后汉书·贾逵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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