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讲述新中国解放初期,最后两支国民党败军的辗转血难史。
悲酸凄凉的无国籍人,
疾痛惨淡的集中营生活,
三万人绝食震动世界,
“海上苏武”愚心不变!
在新中国解放之时,国民党的两支残余军队从云南、广西败退到了越南、缅甸境内。入越的部队踏入越南即被法国占领当局缴械软禁;入缅的部队则在金三角地区给缅甸人民带来了巨大的灾难与麻烦,臭名昭著的坤沙贩毒集团既是这支国民党部队的残部,曹学思、屈庆伟编著的《异域孤军沉浮记:最后逃离大陆的两支国民党军队》介绍了这两支国民党败军的经历。
国共大决战,国民党兵败如山倒。中国大陆上最后两支成建制的国民党军队,分别逃入缅甸、越南。入缅残军翻越野人山扔下累累尸骨,连挫缅甸正规军,创造金三角神话,美国、台湾提供装备进犯云南,种植鸦片、贩毒,成为世界万恶之源。入越残军入境即被法军缴械,囚禁富国岛。环境恶劣,效忠老 蒋之心不变,三万人绝食抗争,最终归台。《异域孤军沉浮记:最后逃离 大陆的两支国民党军队》将揭开茫茫异 域的两支天涯孤军那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谜团。
【假道入越】 当李国辉的部队在丛林中垂死挣扎的时候,黄杰的部队在法军的监视下 进入越境后,即被法军监管软禁。1949年12月13日,手无寸铁的国民党士兵在法军刺刀的“护卫”下越 过了中越边界爱店。然而,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是,无数只冷森森的眼睛自 始至终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那是中国人民解放军黑洞洞的枪口。其时,解放军已攻占爱店西北两个高地,可以以火力封锁行进在隘谷中的国民党残 部,不过因对面就是越南,炮火势必波及法军设防据点,因此必须向上级请 示。就在这些许的间隙中,这支由大约30万国民党华中序列部队溃败后的最后2 万多人的队伍就侥幸进入了当时的法国殖民地越南境内。出了爱店,由峙马屯向南行,有公路直达凉山。残军五百人一组分组进 入越境之后,沿公路前进,两旁全是茂密的森林,每行三四里,就可见到法 军设防的部队和装甲车。当晚,黄杰先行到达距爱店六十华里的禄平,随后部队也陆续而来,这 支国民党残军就在此地露宿,给养由法方负责补给。黄杰分别电告蒋总裁、陈诚,报告已经进人越境,部队正集结于禄平宿营,预定本月廿日以前可达 海防,请求及时派船舰接运。残军在法军指定的场地里埋锅造饭,星星的火堆,幢幢的人影,为这座 越北小城增添了一些热闹和凄凉。残军官兵们可以在此安睡一宵,数月以来 的长途奔波,实在是太疲惫了!黄杰暂时在一所小学的教室里休息,等待去河内交涉假道具体问题的何 竹本参谋长归来。他心中暗自盘算,至多一星期,就可回到台湾了。为此他 绽出一丝喜悦的情绪,忽又悟到今天是十二月十三日,西方人最忌讳十三这 个数字,不由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晚间七时左右,法方一尉级军官驱车请见,说是奉凉山边防军司令部的 指示,请黄杰到凉山一行,并说明天早晨就可回到部队的宿营地。黄杰认为 法方在禄平没有高级负责军官,以后部队行动需待商谈的问题颇多,何参谋 长等去河内尚未归来,自己亲往凉山与法方边防军司令官当面商谈,更可直 接解决许多实际问题。于是携带简单的行李,率一名随从,乘法方军车启程。黄杰此去,到凉山后,即脱离了部队,开始了被软禁的生活。次日早晨,部队开拔。官兵徒步行进,眷属和平民由法方派车运送,14 日至17日先后到达那丁、先安和鸿基。部队每行六十里或天黑时,即就地露 营。沿途受到法方数次的苛细搜查,所需给养未能逐日配发,人们多忍饥挨饿而 行。12月18日这支失去指挥官的国民党残军部队抵达蒙阳,法方指定所有部 队集中在此待命行动。除黄杰兵团官兵外,当时随行的还有湘桂地方团队游 杂、警察、流亡学生和平民。蒙阳三面环山一面临海,属低洼盆地,即使大晴天也只有中午才能见一 丝阳光,故名。蒙阳原来是煤区,建有房屋。二次世界大战时,被盟军的飞机全部炸毁,采煤的重心移至附近的鸿基与锦普,现在成为一座废弃的煤矿,既没有房舍 也没有水电。人们初到时,只见荒烟蔓草,荆棘丛生,残砖破瓦,蚊蝇肆虐,蛇鼠结队而行。第一兵团所属各部队即被法方指定集中在此。残军到达蒙阳之后,即逢越北的雨季,霪雨连绵,半月不开,阴湿奇臭。几万人不分男女老幼,被指定挤迫在一块不过二千公尺周围的广场上,接受 残酷的煎熬。大家比肩接踵,利用仅存的被单、麻袋和一些竹枝野草,支架 小棚,聊以遮蔽风雨。主食由法方提供,每人每天米4两(实际上就是每天两小碗稀饭)和少 许腐臭的干鱼,每十人发牛肉罐头一件。因为缺乏淡水,他们便汲取海汊里 的水来烧饭,苦涩难以下咽。这样的生活,仿佛把他们带到了“穴居野处,茹毛饮血”的原始时代。人越之际正值残冬,残军逃亡途中所有团体与个人的被服装具,几损失 殆尽。越北的气候,此时就如长江流域的深秋,早晚寒意甚浓,没有御寒的 衣服,人们于是摘取树皮茆草作围裙,或者烧火取暖,坐以达旦。因此病患人数激 增,又不能作有效的救治,人员死亡不断。隔河小山上不断增添新冢。然而,他们的遭遇毕竟比后来进入野人山的李国辉部要幸运多了。李国 辉的部队是真正的死亡之师,也是虎狼之师。他们置身于阴影之中,但是睁 着眼看死亡与光明。他们的思想逻辑在历经各种死亡的考验后变得简单而又 坚定,那就是:一定要活下去!人只有经历过极度的痛苦与绝望,才能焕发 起对生命真挚热烈的爱,从中体验到充盈与幸福。黄杰的部队由广西战场直 接逃人越南,向法军缴械,得到了他们的保护,暂居荒芜的蒙阳。他们就像 一群卸去负担的小绵羊,眼前突然出现了些许的干草,内心重又涌动起生命 的激情。他们的生存压力要稍小一些,当然生命也脆弱了许多。李宗仁、白崇禧赖以纵横神州30年的桂系部队素号精锐,于1949年下 半年遭解放军全歼灰飞烟灭,桂系残军大部都逃往了越南。张淦第三兵团 126 军张泽湘和徐启明第十兵团46军谭何易各一部,由龙州逃人越南,两广地方 团队跟进,共万余人,由法军遣去来姆法郎居住。来姆法郎也是越北已废的 煤矿区,自然环境好于蒙阳,他们依山设营,生活遭遇与黄杰部相同。国民党中央军嫡系第八兵团26军一部3879人,由第八兵团副司令官兼 26军军长彭佐熙统率,由云南奔窜越北莱州,被法军送金兰湾羁居。(后续 桂系部队及26军入越,也有湘桂地方团队游杂、警察、流亡学生和平民人员 同行。) 另外,越南国民党首领武鸿卿收编了广西鲁道源十一兵团一部,组编为 越南建国军保大警卫旅,以桂省府卫士大队长黄循富为警卫旅长,由水口关 进越。法国殖民当局不同意保大皇家编制,将警卫旅全部缴械,所有高级人 员用飞机送到河内软禁,队伍送往蒙阳、来姆法郎两处集中营。根据黄杰后来的统计,自1949年12月13日起至1950年元月底止,人 境越南的人员总计是三万三千四百余人,各部都是残缺不全,而且混杂着眷 属、百姓、地方警察、游杂人员等。此后,又有蒋嫡系余程万留滇东南游击的272师残部2000余人,遭解放 军追剿,逃到中越边境。1951年7月12日偷渡红河时,被胡志明、武元甲越 盟武装伏击,师长余启佑坠河而死。过河入越后,只剩1023人,由师参谋长 张亚龙率队,于1951年7月底抵富国岛(注:1950年8月黄杰部已迁入)。在蒙阳期间,法军借口检查武器常来搜抄。他们对营区官兵甚至妇女,进行严格的个别搜查,所有武器、收发报机、照相机以及菜刀等铁器均被法 军没收,随身携带的钢笔、手表、银元、手电筒等亦被夺取;一些法军官兵 还趁机对年轻女眷们揩油,这引起官兵们极大的愤恨与反感。法军在营区四 周敷设了铁丝网,在交通道路的进出口配置岗哨;法国雇佣兵不断在营区内 逡巡,人们只要越出广场,即有被射杀的危险。即使粪便的排泄,也不准远 离广场,以致遍地污秽不堪。法方让黄杰的队伍待在营区内,绝对不准擅自 出来,一切行动都要听从法军的指挥。P19-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