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生活随想
1.程咬金学艺
程咬金一辈子只会使“三板斧”,升天以后,他本想到木工班混碗饭吃,不知怎地却来到了鲁班家。他叩头便拜:“师父!请收下我这个愚笨的徒儿吧!”
鲁班摸摸他的骨骼与手,又叫他张嘴,看看牙齿、舌头,摇头说:“不行!你不是块用斧头的料,只配用粪扒掏大粪,你还是赶快到天宫环卫处去干个临时工吧!”
程咬金跪地不起,磕头磕出了血。“我此生的遗憾是不会第四板斧头,请您无论如何再传我一斧头吧!”
鲁班见他意诚,正待开口,却见一嘴上无毛的黄口小儿跪伏不起道:“师傅,此人万万收留不得!我乃下界无数幼苗的冤魂以无记名投票方式所选出来的代表,特来向您倾诉冤屈。此人心粗如牛,眼大如铃,凶恶成性,嗜杀成瘾,只知闭眼以三板斧排头砍去,不知有多少参天大树之幼苗惨遭其毒手。人说大兴安岭大火厉害,殊不知此人之害不亚于大火。此人若是学会第四斧、第五斧,那还了得?天下将无良木了。”
鲁班沉思良久,对程咬金道:“你可知改过么?”
程咬金道:“我本愿意改过,可惜我的眼睛好像有点不对劲,一看世上的树,气就不打一处来,板斧也就自动飞出去了。更何况如今世上栽苗的少,砍苗的多,我不去砍,自然有人去砍。与其让他们砍,倒不如让我砍个痛快。我抡板斧是有瘾的,’就如同那些瘾君子,嘴里唱着戒烟歌,却伸手向人要‘小白棍’一样,今后如何办还望师傅帮我!”
鲁班对小儿安抚一番,而后带程咬金去见妻子,让妻子先收咬金为徒,学女性之柔,因柔能克刚之故也。妻子拿出一盛器,内盛绣花针十万余根,线十万余条。她对程咬金说:“你且将它们全部穿好,此是第一课。第二课方是绣花。两课考试及格后,师父自会教你第四板斧的。”
程咬金一看事情不妙,磕头求饶道:“请师娘说个情,让我跟师父学斧吧!这么多的针穿将起来,岂不活活送了我的性命么?”
师娘缓缓说道:“天宫与凡间,像你这样会弄‘三板斧’的人,车载斗量,不计其数;而会绣花之人,犹如凤毛麟角。我将此两项绝艺传你,你为何反而生厌呢?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学穿针吧!”
程咬金万般无奈,只得坐下来,戴上老花眼镜,低着头吭哧吭哧地穿针,不一会儿,就憋得满头大汗,气喘如牛。但为了能让鲁班教他第四板斧,他只好耐着性子穿,也不知穿到猴年马月才能把针穿完呢!
在这段时间里,下界的良木已长成一片,而程咬金还在穿针引线,十分辛苦。鲁班很是得意自己的深谋远虑。
2.度日如年
“度日如年”是形容因忧伤而感觉日子难熬,一天好似一年般的长。然而,一天不也确实很像一年么?早春、午夏、下午秋、晚冬,真活似一小年。如果人们珍视每一天的光阴,使有限的时间发出更大的光和热,岂不真的就是“度日如年”了么?!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正是指此吧!欧阳修在《归田记》中写道:“余平生所做文章,多在三上,乃马上、枕上、厕上也”,欧阳修连行路、睡觉、出恭,也是在思想着“劳动”,难怪他的好文章写得这样多。袁枚在《随园诗话》中写到曹雪芹的父亲,“康熙间,曹练亭为江宁织造,每出拥八驺,必携书一本,观玩不辍”。边走路边学习,时间观念竟这样强,令人佩服。沈括在《梦溪笔谈》中提及王安石,此人忙于公务与学习,连脸也顾不上洗,以致面部黧黑。上述这些生命放出异彩的人,由于抓紧时间,他们的一天不是像一年那样地大起作用么?!
当然,也有“度年如日”的。看“末代皇帝”,那么多人侍候他洗澡,闻粪味,澡盆成了水仗场,他自己与许多人的宝贵光阴被浪费了,岂非“度年如日”?当今有些年轻人,爱睡懒觉,又是扑克迷,不读书看报、不工作上进、整天混时光,岂不也是“度年如日”?!也该醒醒了吧!
3.头上何以长了角
我本名周尔晋,竟为了这个“晋”字吃尽了苦头。如曾有《羊城晚报》寄稿费给我,将周尔晋写为“周尔普”,我大吃一惊,生怕稿费不好领,因居民身份证上写的是周尔晋,估计在领稿费时要颇费周折的。谁料到了领稿费的邮局后,那位工作人员连问也没问就将稿费发给了我,她根本就没发现我的头上忽然长出“两只角”来。谢天谢地,我所准备的说词,也就烂在肚里了。
但误会不会到此为止。一天,我接到一个电话,对方是位老干部,来自合肥。对方在电话里说:“你是周尔普老先生吗?”我又吃一惊:怎么又在我头上安角了?立即郑重声明:“本人贱名周尔晋,是东晋、西晋之晋,不是普通的普。”对方说:“对不起,我弄错了。”接着对方说:“我在《××晚报》上,读到你的《自病自医》的大作,很是佩服,想上门拜访你!”我又大为诧异:我只在《新安晚报》上发表过此作,怎么会在《××晚报》出现呢?其实,这并没关系,用不着辩解,我也懒得再说,因为我也是个“马马虎虎”之人。
唉!“晋”字的厄运长久得很哩!那天我家的电话坏了,打电话到电信局报修理,对方在查过电话,修理完毕之后,打电话给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周尔普吗?”真糟!我头上的“角”是长定了,锯都锯不掉。我也懒得向他说明了,因为我这才发现,我在电信局领来的缴费证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乃是周尔普,而不是周尔晋,我相信在对方的账簿上以及电脑里也必然都是周尔普。果然,在我每月缴电话费的收据上,完完全全、清清楚楚写的都是周尔普,也就难怪在电话里他称我“周尔普”了!
我看我实在没有必要为此耿耿于怀,头上长角就让它长去,也没有必要登什么更正声明。我喜欢到租书店租书看,尤其喜欢武侠书,那些书上的错别字比比皆是,令人不忍卒读,祖国的庄严文字被糟蹋得不成样子。更令我遗憾的是,书店的登记册上我的大名也是“周尔普”,我也不想更正,因为我深知这是白费劲。看样子我该把名字改为周尔普了,但是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将我的名字又改为周尔晋呢?名字不过是一个我有别于他人的符号,我看也就马马虎虎的算了,由他们乱改一通去吧!
4.注意“徐阶现象”
在最近播放的历史连续剧《海瑞》中,有个人叫徐阶,此人是严嵩之政敌,亦是推翻压在人民头上“高山”的关键人物,有应该肯定的一面,但其圆滑与阴险,却令人不敢不侧目而视。
圆滑阴险首先表现在他救了当判死罪的赵文华之子赵西樵,使冤案不了了之,并以此为筹码同严嵩做政治交易,使他终于达到入阁且与严嵩共理政事之目的。在严嵩红得发紫之际,他让其孙女与严嵩的孙子订婚,成为儿女亲家;但在严嵩倒台之时,他则灭绝人性地杀害了自己的孙女,露出了他的狰狞面目,令人发指。此外,他不正面攻击严嵩,而是结交宦官,利用皇帝迷信的弱点,达到推翻严嵩的目的。
徐阶现象,是官场典型的圆滑现象,是有其典型意义的。足球因其圆,才能滚得远,但如足球不是圆的,而是有棱有角,能够滚动乎?当然不能!相反,海瑞是“正方型”人物,在官场真可谓是寸步难移。而徐阶则圆滑得多,他从不在皇帝面前说真话、实话,总是歌功颂德,唯唯诺诺,大拍马屁。他表面上与严嵩套近乎,处处、事事表现他对严嵩的尊重与亲善,从不得罪严嵩,可谓圆滑也。譬如,他救赵西樵,自己并未出面,而是授意张居正去办,如若出了什么问题,可以推给张居正。我想,今天组织部门一定要注意研究徐阶现象,不要让那些徐阶式的圆滑人物其“马屁精”的图谋得逞,同时要特别重视提拔那些敢说真话、实话,坚持真理,刚正不阿的海瑞式的干部。他们说的也许没有唱的好听,做的也许没有绣花枕头好看,却是实实在在地、实事求是地在为党为人民工作。官场的圆滑现象,应该看成腐败现象滋牛之源而加以清除。
5.养花一得
老伴是个“花迷”,精心培育了三十多盆花,故而家中常常有鲜花争奇斗艳。不幸的是她去世了,于是这些“宝贝儿”一股脑地被抛给了我。
我见到这些盆花,就不由得想起了她,花也就逐渐地占据了我的心。浇水、施肥、剪枝、灭虫……凡是我所能想到的“绝招”,全都给它们使上了。但谁知“种豆收蒺藜,烧香惹鬼叫”呢?先是老伴最心爱的两盆夜来香翘了辫子,接着是一盆最好的大红月季归了天国,其余的“残兵”们,也都脸蛋萎黄,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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