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十七年(一五0四)时,他奉命往祭阙里,沿途访知官风腐恶,灾情严重,还京后曾上疏言时弊之始于容隐,成于蒙蔽,下又云;“臣在山东,伏闻陛下以灾异屡见,敕群臣尽言无讳。然诏旨频降,章疏毕陈,而事关内廷、贵戚者,动为掣肘,累岁经时,俱见遏罢.诚恐今日所言,又为虚文。”固不失为侃直之臣。后作《三缄图》云:“旧说三缄者,长疑此义偏。空斋默坐后,须信古人贤。”或阅历渐深,故能静坐悟道,但愤世之情,亦很明白。
罢政家居后,因他工篆隶书,所以请诗文书篆者填塞户限,颇资以给朝夕。一日,夫人方进纸墨,东阳有倦色。夫人笑曰:“今日设客,可使案无鱼菜耶?”乃欣然命笔。意思是他平日能得佳肴,多赖润笔之资以为补给,故《明史》以“其风操如此”称之。
明兴以来,宰臣以文章领袖缙绅者,杨士奇之后,李东阳而已,由是形成了茶陵诗派,但杨士奇的诗文实无可观。
李东阳写过不少歌功颂德的诗,但也写过好些揭露时政黑暗,悲叹流亡载道的诗。这些诗多是属于古风,也是他离开庙堂之后,于旅途中目击或访查所得,在他是作为采风看待的。他是重臣达官,身份如此,能于歌颂之余犹关心赤子,亦复不易.近体诗平稳清隽,并注重音节,但有的略嫌庸熟。他曾写过一首七律《自笑》,颈联云:“事偶随人翻自笑,句非知己戒轻投。”上句写性情,下句写诗家所忌。会心不远,原可赏玩,可惜他集中的应酬作品却是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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