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河航行记:英汉对照》是散文大师史蒂文森试啼之作,带您踏上感悟人生的征途。
《内河航行记》是史蒂文森在文坛上的试啼之作,讲述了史蒂文森与友人沃尔特·辛普森准男爵于1876年泛舟比利时和法国的奇妙经历。在写景的同时,作者着力描绘了沿途所遇的形形色色的人和事,揭示各色人物的内心世界,对人性进行剖析,文笔细腻,清新自然,毫无雕琢之痕。
河水泛滥的瓦兹河次日早晨不到九点,在埃特勒,两艘小艇就被装上了一驾轻便的乡村马车。很快我们便紧跟其后,飞奔在令人心旷神怡的河谷边,在那里啤酒花花园点缀其间,杨树布满山野。可爱的村庄零星地分布在山坡上,最显眼的是图比涅,在街道上,花支架上挂满了啤酒花的花冠,房子上都爬满了葡萄藤。我们沿途引起了小小的骚动:编织工们把头凑到窗户跟前;孩子们一看到马车上的小船就兴奋地叫了起来;路边身穿短罩衣的行人熟识我们的马车夫,拿车上的货物跟他开玩笑。
我们途中遇到了一两场雨,但都只是毛毛细雨,一会儿就停了。在青翠的田野和生机勃勃的绿色植物中,空气是那么的清新,那么的甜美。在这样的天气中丝毫感受不到秋天的气息。而后,在瓦当谷诃一小块正对着一个磨坊的草地上,我们开始了航行。太阳出来了,瓦兹河谷所有的树叶都随之闪闪发光。
接连不断的雨水使河水涨了起来。从瓦当谷诃一路到奥里尼,河流一直在加速地奔跑着,劲头一浪高过一浪、,它兴奋地向前冲刺着,仿佛已经闻到了大海的气息。泛黄的河水汹涌湍急,在半淹没的柳树间卷起狂野的漩涡,猛烈地拍打着岸边的岩石。河道在狭窄而多木的山谷中千回百转。现在河流接近山谷的边缘地带了,它沿着山冈的白垩岩山脚继续流淌着,把我们带到了掩映在树丛中的几片开阔的油菜地旁。现在它要绕过几所房屋的园墙,在那里透过门道我们可以瞥见一位牧师正在斑驳的日光下踱步。前方的树叶又一次紧紧地合拢在一起,看上去似乎没有一丝缝隙;只有一丛柳树,矮矮地缩在榆树和杨树之间,河水匆匆地冲过它们的身旁,这时一只翠鸟飞过柳树的枝头,仿佛一小片蓝蓝的天空。明媚的阳光普照在这些千姿百态的景物上,它们的影子落在疾驰的河流表面上,就如同落在静止的草坪上一般实在。日光在舞动的杨树叶上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同时也将一座座小山投入我们的眼帘。河流就这么一刻不停地奔跑着,一口气也不歇。沿河的芦苇则立在那里,从头到脚都在颤动着。
这些颤抖的芦苇应该是有什么神秘的故事吧(但即使有,我也不知道)。比这更引人注目的自然景色并不多。它们仿佛就是一部生动的恐怖哑剧,看到那么多受惊的生灵们躲到岸边的各个角落里避难,这一景象足以使一个头脑简单的人陷入恐惧之中了。也许它们只是冷吧,站在齐腰深的溪水里面,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或者是因为它们从未适应过这条湍急、躁动的河流,或者它奇迹般的长流不息吧。潘神曾经把它们的祖先当作乐器来演奏,所以时至今日他依然要借助他的河流,在瓦兹流域芦苇的后代们身上奏出同样的旋律,既甜美而又尖锐,借此告诉我们世界的美好与恐惧。
我们的小船就像激流中的一片树叶,河水将它颠簸晃动,专横地抓住它往前走,有如马人掳走山林水泽的仙女。要掌握好航行的方向,我们必须不断吃力地划动船桨。这条河是那么迫切地想见到大海!每一滴河水都在慌乱匆忙地奔跑着,就像受惊的人们。但又有哪群人会像它们一样那么地不计其数,又是那么地执着?眼前的事物飞舞而过,我们的视力在与奔腾的河流赛跑,时时刻刻的危急情况使得我们身上的弦绷得紧紧的,就像一件上足了弦的乐器一样颤动着;身体中的血液也抖掉了本来的懒散,在身体中的各个动静脉血管中一路匆匆忙忙地小跑着,进出于心脏,好像血液循环仅仅是一次假日旅行,而不是七十年如一日的辛苦工作。河中的芦苇可能是在点头发出警告,用它那打颤的肢体语言告诉我们河流是多么的凶残、强悍和冷酷,告诉我们柳树底下的漩涡里又潜伏着怎样的死亡危机。但是芦苇却不得不站在原地不动,而站在原地不动的往往都是一些胆怯的告诫者。对于我们来说,我们本来可以大声喊出来的。如果这条活泼美丽的河流真的是死神所设的圈套的话,那么这个灰色的老恶棍为了对付我们可真是煞费苦心。此刻我是一个人顶三个人用。我每划动一次船桨,每转过溪流的一个拐弯处,都是在与死神搏斗并赢他一分。我从来没有如此充分地利用我的生命。
我想我们也许可以这样看待这次与死亡私下的小搏斗。如果一个人得知他迟早要在旅途中被抢劫的话,那么他就会在途中的每一家小客栈喝上一瓶最好的酒,并且他会觉得他所有的奢侈与挥霍都是从盗贼那里抢来的。最重要的是,他并不仅仅是单纯地花钱,而是用钱做了一笔有益的投资,吃下肚去的是强盗抢不走的。所以点点滴滴的快乐生活。尤其是健康的生活,正是我们从无处不在的死亡这个盗贼那里争夺过来的。只有这样,当死亡叫我们站住并留下买路钱的时候,我们也已经尽可能多地享受过人生了。湍急的河流是死亡这家伙惯用的伎俩,那使得他每年都会感到舒坦而愉快;但当我和他清算结帐的时候,我会因为我在瓦兹上游的这段时光而当面向他吹口哨。
快到下午的时候我们完全陶醉在阳光和愉快的航行之中。我们再也不能抑制自己的心满意足,再也不能抑制自己呆在船上了,小艇对于我们来说太小了,我们必须下船上岸伸展放松一下身体。所以我们舒展地躺在绿莹莹的草地上,神仙般地吸着烟,并赞颂世界是多么的美好。那是这一天中最后的美好时光,我凝神思考着,心里得意极了。
在河谷的一边,高高的白垩山顶上,一位庄稼汉和他的同伴们有规律地时隐时现。他每一次现身都静静地站在天空下几秒钟:活像(正如“西格雷特”号所说)刚在黛西山上犁完地的彭斯玩偶。他是我们眼前唯一的生命体,除非我们把这条奔腾不息的河也算成一个生命。
从安特卫普到布姆
在维勒布鲁克运河上
皇家航海侯乐部
在莫泊日
在桑布尔运河上
桑布尔运河上的庞特城
在桑布尔运河上
在朗德勒西
在桑布尔和瓦兹运河
河水泛滥的瓦兹河
在奥里尼的圣伯努瓦特
沿瓦兹河下行
在拉费尔的痛苦回忆
沿瓦兹河下行
努瓦永大教堂
沿瓦兹河下行
在贡比涅
变迁的时代
沿瓦兹河下行:教堂内部
庇卡底与木偶戏班子
回到现实
《内河航行记》是史蒂文森无与伦比之作,讲述了他悠闲自在地游历各地的快乐时光。……
——《纽约时报》1902年11月29日
《内河航行记》一书生动形象地勾勒出旅行者的所见所闻、以及蕴涵其中的想象与思考,体现了作者独特的个人风格。总体而言,史蒂文森怀着愉快的心情将这些娓娓道来,那么的引人入胜。因此,与那些意义重大的冒险活动相比,我们更乐意阅读并记住他独特的旅行经历。
——西德尼·科尔文爵士(剑桥大学斯莱德艺术教授,18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