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质,使这座教堂成为东西方文化的混成体。关于阶梯形立面与江南民居封火墙的相似,是北京大学的南舜熏教授在1993年给Frampton的信中提及的,南舜熏还认为,1992年落成的由伍重设计的科威特议会大厦的大屋顶让人想到中国南方民居的厅堂。在1966年设计的法鲁姆市政中心(FarumTownCenter)方案中,伍重借鉴了中国建筑的组织方式,即通过单元组成建筑群。
可以说,东方的建筑传统对伍重创作灵感的激发一直伴随着他的设计生涯,伍重深受赖特的影响,他们都同样热爱东方的建筑文化。而在伍重之后,又有许多重要的建筑师受到了伍重的直接影响,包括拉斐尔·莫里欧(RafaelMoneo)、普拉斯特里(RickLePlastrer)和他的女婿波波夫等人。和伍重一样,他们都有着跨文化的视野,从中获取创作源泉,善于在文化嫁接的过程中融合和振兴不同的传统。这可以带给中国建筑师的启示是,我们不仅应该深入地了解自己的传统建筑和建筑传统,也同样需要有开放的、跨文化的视野,用现代的态度来对待它们,它们理所当然是创新的源泉,而不是守旧的借口。
弗兰普顿在《建筑文化研究》一书中还同时提到了意大利建筑题卡罗,斯卡帕(CaroScarpa).他的作品中同样有着来自赖特、来自东方的影响,在布里昂家族墓园(BrionCemetr)的围墙转角,斯卡帕使用了汉字双喜的变形。在笔者两次探访这一建筑的时候除了看到双喜、混凝土表面的木板纹路、金鱼、东方园林中的常见植物等明显的形式痕迹之外,我们深刻地感受到了斯卡帕作品中的东方玄学意味,潺潺的水声、反转之中的思辨、生与死的对话、适合冥想的空间,以及通过围墙来遮挡视线、屏蔽中景而使得近景和远景产生强烈的张力,都从现场散发出了东方气息。
在布里昂夫妇墓位一侧的两个角部,斯卡帕放上了汉字双喜的变形图案,透过格子的空隙可以看到墙外的玉米地。与其说斯卡帕引用的是双喜图案,倒不如说引用的是中国人对待死亡的态度,因为中国存在着欣然面对亲人的死亡、视之为白色喜事的传统,而且喻示着布里昂夫妇会在另外一个世界里再度重逢。双交圆对生与死、男与女、离与合等成对、反转概念的暗示充满了东方式的玄学色彩和思辨的意味,吻合了墓园的主题。
在以混凝土为材料的门上,可以清晰地看到木模板拆除之后留在混凝土表面的精致纹路,斯卡帕把东方人喜爱自然材料的观念映射到了冰冷的混凝土上。而围墙对中景的遮蔽使得远处的教堂尖塔与近处的墓园产生了强烈的张力,尤其是站在视线同样受到限制的冥想亭时,这种张力被扩大到了极致,对中景的故意屏蔽因为破坏了常规的景观层次而获得了出入意料的戏剧性效果,正如东方艺术中常用的抽象。在安静的墓园中,可以聆听到水的缓缓流动,在礼拜室四周的池底里,游着各色的金鱼。在斯卡帕自己的墓碑旁边,种着几株松柏。
弗兰普顿在《建筑文化研究》一书中提到,斯卡帕在设计中很喜欢使用双交圆的符号,据说他是在一个中国的香烟盒上最先第一次看到这一符号的,虽然这一符号在欧洲传统中具有独特的宇宙观意义。而且斯卡帕非常喜欢使用与11相关的模数,弗拉斯卡里给出了与中国有关的解释:“在中国文化中,11是道家思想中‘全道’的数字,但是它并不能简单地理解为10与1相加,而是以10年为单位的统一体。
意大利北部小镇帕萨尼奥(Possagno)是拿破仑的御用雕塑家卡诺瓦(AntonioCanova)的家乡,他的故居后来被扩建成了博物馆,1957年,Scarpa为Canova的博物馆加建了一个不大的展室,后来被称为“ScaraWing”,建筑的外表很朴素,最为后人称道的是用传统工艺打磨的墙面、展品的展出方式和自然光的引入,因为在屋顶和墙面的相交处采用了细致的角窗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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