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陈晓临危受命
1.黄光裕入狱,陈晓挽救危局
2008年11月17日晚,北京市公安局局长亲自带队赶赴国美抓捕黄光裕。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国美一时陷入混乱之中。
11月24日晚,在黄光裕被捕7天后,国美紧急召开会议,与会者包括国美总部核心决策层人员,以及各分公司和全部职能部门负责人。当天晚上的会议是黄光裕音讯全无后国美集团的第一次扩大会议。会议唯一的主题就是讨论如何对媒体、供货商以及普通员工统一口径。
在这次会上,国美电器组建7人决策团队应对危机。7人决策团队成员为:国美集团总裁陈晓、国美集团常务副总裁王俊洲、国美集团副总裁李俊涛、国美通讯公司总经理牟贵先、国美集团副总裁兼新闻发言人何阳青、国美华北大区总经理孙一丁、国美集团副总裁魏秋立。
11月25日晚,国美电器的7人团队以“国美电器有限公司管理中心、人力资源中心”名义发出1000余字的《致全体同仁书》,鼓舞士气,要求员工在各种传言铺天盖地的非常时期保持前所未有的高昂斗志和乐观必胜的坚定信念。
《致全体同仁书》中称:“针对近日报刊、网站、短信等出现的关于我们董事局主席黄光裕先生的传言,相信大家已经有所了解,公司管理层正在核实相关情况。目前国美电器没有接到任何部门与传言有关的法律文件,待事情有了结果,公司会在第一时间将事件结果向大家通报。”
11月28日,国美委任总裁陈晓为公司代理主席,并由国美电器董事会代理主席兼总裁陈晓、常务副总裁王俊洲、副总裁魏秋立组成决策委员会,负责公司日常经营和重大管理决策:由国美多位副总以及各个大区老总组成11人执行委员会,负责总部和全国各地分部的日常经营与管理。
2008年12月11日,国美公告,“将维持暂停买卖,以待另行通知”,开始进入长达6个月的停牌期。查看当年国美电器的股票交易走势。其股价已经暴跌80%左右,跌至1.12港元。
2008年12月20日,安永会计师事务所(下称安永)已展开对国美电器的专项审计。安永对该公司2008年11月30日的财务数据进行审计,同时测试风险控制是否完善。风险犹如龙卷风,国美集团在暴风雨之中艰难地等待拯救。
12月24日晚近11时,国美公告,黄光裕及其妻子杜鹃已双双被停职,公司委任常务副总裁王俊洲为公司执行董事。由于黄光裕无法履行其职务,王俊洲及副总裁魏秋立已获委托代替黄光裕签署公司及黄光裕私人公司的文件。12月7日,中关村科技董事长兼总裁许钟民书面委托董事魏秋立主持公司董事会日常工作。2009年元旦,杜鹃在大连被北京市公安局十一处锁定,并被带回北京,暂时被监视居住。
紧接着陈晓着手稳定投资者的信心,他先后与几家国外投行以及占股比例接近30%的海外股东进行了闭门会议。国美主要外资机构股东包括JP摩根(8.88%)、摩根斯坦利(8.32%)、Capital Group(7.12%)、T.RowePrice Associates(6%)。外资投行告诉陈晓“外资股东和投行对国美电器的经营前景仍给予了正面的评价”,此举解开了陈晓的一块心病。
理顺内部关系后,陈晓开始全力解决国美的外部事务。自2008年12月中旬开始,陈晓为首的国美电器管理层与外资机构进行了第三次深度交流,这次会谈内容包括探讨国美增资扩股的可能性,国美希望外资机构将可转股债提前转股。
陈晓寻找到的资本方包括:贝恩资本、华平基金、KKR、弘毅投资、中信资本、百思买、张大中、复星郭广昌和香港李嘉诚等。非常有意思的是,参与第三次交流的机构中,有3家同时是国美和百思买的股东,而黄光裕在被捕之前并没有把百思买放在眼里。
国美在最困难的时候与外资谈判,自然在外资身上得不到什么便宜,这些外资拼命地压低价码,让陈晓等人十分被动。与此同时,国美的外部风险开始逐步扩大,国美在行业顶峰期高价收购了大中电器,以及此前的多次大规模收购行动带来了资金压力和管理压力;国美2010年还面临46亿港元的可转债偿还压力。国美电器随时有可能面临资金链断裂的危险。从报表上看,国美2008年中期的资产负债率为69.83%,如果扣除虚拟的商誉资产,国美电器2008年中期期末的资产负债率高达88.84%。
在国美内外交困之际,与国美合作的主要银行开始对国美收紧信贷,而国美在资本市场短期内也没有再融资的手段。国美危机到来之后,银行的唯一手段就是只收不贷。各大银行开始加紧清查国美集团的贷款明细,派专人紧盯国美集团的一举一动。国美此时已经更换了一轮合作的银行。工商银行等大行不再给国美开具承兑汇票。国美不得不换了一批地方性的商业银行来合作,让它们开承兑汇票给家电生产商。
国有大行的退出让供应商更加恐慌,因为国有大行的大股东实力雄厚,有足够的能力来支持国美渡过危机。这个时候大行退出,证明国美集团的风险已经超越了各个大行的预期。而地方性商业银行的实力不够强大,它们的股东要么是民营企业,要么是地方财政,信贷规模也不是很大,怎么可能承担起拯救国美集团危机的重任?
精明的地方商业银行步供应商的后尘打起了“人道支持”的大旗,他们表示支持国美集团,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些地方商业银行跟供应商在当地存在着大量的业务往来,这是一个串联供应商跟国美集团的大好机会。
如果没有更强大的战略合作方,前期“人道支持”的供应商开始各自打起自己的算盘。早在黄光裕出事之前,国美电器跟供应商关系已经十分紧张。在黄光裕出事之后,国美发布的三季度业绩报告透露出一些端倪,截至2008年9月30日,国美电器应付账款及票据周转天数从去年同期的137天下降到123天,这说明,供应商与国美的结算周期缩短了,增加了国美资金周转压力。有些账期长达6个月之久的供应商,担心国美资金出问题而提出暂停供货和采用现金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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