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从“胖”到“胖得理直气壮”“大家已经都默认，温蒂就是胖妹代名词。”——莫妮卡，美国情景喜剧《老友记》里的女主角之一 人们通常会从头到脚打量我几分钟，然后小心翼翼地说：“温蒂，我 觉得你并不——”到这里通常会停顿一秒钟，因为“胖”这个字实在很难 于启齿。亲爱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你认为胖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你认为胖 就意味着一无是处、无趣、令人作呕、人生无望。但用这些词来形容我都 不合适。我告诉你，胖只是一个字，一个形容词，就跟高大、黑发、女性、犹太人、聪明一样，都是很适合于描述我的形容词。不管是从社会常态、医学统计、衣服尺寸还是从个人愿望的角度来考虑，我都确实挺胖的。所以，你就尽管这样看我吧！胖妹说胖 “胖。”想让别人难堪，只要大声地说出胖这个字。你可以调侃自己挺胖的（“嗨，我是个胖子！”），或者说谁谁谁很胖（“她长得挺标致，但实在太胖了！”），不管怎么说，我都可以向你保证，听到这些话的人肯定会很尴尬。胖是我用来形容自己身材的词。我非常理直气壮地使用它，而且用得 越频繁，就越自然，当别人用它嘲笑我的时候，杀伤力也就越小。我喜欢 在向别人做自我介绍时说自己很胖，但他们通常都会被我吓得目瞪口呆。我不知道他们会由此联想出什么可怕的画面，但这个词已经不会对我造成 任何困扰了。我并不介意说出这个不用我多加解释的特征。别人能对我说 的最恶毒的话是什么？“你很胖！”你不是在讲废话吗？我刚刚不就告诉 过你了。胖的字面意思是：含有脂肪或是充满脂肪、油腻的、多脂的、肉肉的。它还有以下含义：繁荣、有利可图、有钱可赚、珍贵等等。先抛开字典 上的定义吧！在我们这个社会里，胖就意味着笨拙或是差劲。除非你正在 进行“吃肉不吃碳水化合物”的减肥计划，要不然胖就是那个意思。如果 你是在进行那样的“减肥”，就给自己来一片厚厚的培根1吧。“可是，温蒂，”我那天真可爱的朋友说，“既然胖这个词如此沉重，难道你就没有其他词可以用吗？”当然有啊。我可以用超重、大尺码、丰满或是其他好几百万个词当中 的任何一个，而且我确实会用到。但我最喜欢的，我认为最能形容自己身 材的字眼，就是胖——瘦的反义词。我喜欢它。它非常简短，甜美，而且 充满力量。为什么我要称自己为胖妹，而不是胖女人？就我个人而言，“妹”其 实就是指女孩，后又衍生出“女孩的力量”这个词组，也是女性主义中比 较有趣的一个概念。而“胖妹”这个词，已经跟“胖小子”一样，成为我 们思维定势中用于形容某一群体的专有词汇。胖妹这个词需要人们的善意相待。有天晚上我乘地铁回家时，车厢里 很拥挤，而我只顾着想心事。要下车时，我喊着借过，好挤出人群。我的 身后有个十几岁的女孩，她一路上都在跟男朋友卿卿我我，在我说借过时 却突然叫道：“胖子要过去咯！”我没法形容自己当时有多惊讶和尴尬。直到下车后，我才回过神来，但这时要反唇相讥已经太迟了。我想说 的是，我就是我，独一无二的我。我31岁，是个独立自主的女人，写了一 本你此刻正在阅读的书，但她那句话却触到了我的痛处。我不明白她为什 么要那样说。我很肯定问题在于她，而不在于我——或许她想让男朋友对 她刮目相看，或许她想让男朋友知道她永远都不会变胖（变成我这样），或 许我让她想到了她妈妈、她姐姐、她妹妹、她已经绝交的朋友或是学校里 某个她看不顺眼的女孩，或许她只是讨厌我圆滚滚的臀部占据了宝贵的座 位，而我则因为只顾着想自己的事情而没有注意到。我当时应该对她说什么呢？如果有机会回到那一刻，我该怎么做呢？我想我会很冷静地问她为什么要这么说：“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你到底想 干嘛？我才不会像你那样无礼，我只是想知道原因。”我不会跟这个女孩 争辩，但她也不应该攻击我。尽管如此，习惯于被人叫做胖子，而且还要让这个称号阴魂不散地跟 着你，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我想起了可怜的菲姬（Fergie），也就是一头 红发的公爵夫人莎拉？佛格森（Sarah Ferguson）1减肥中心的代言人。英国 的小报老爱叫她“猪肉公爵夫人”。有个记者写过一篇报道，讽刺说82％ 的男人宁可跟山羊睡觉，也不愿跟菲姬睡。但前不久，路透社新闻却透露 说，菲姬最近跟写那篇报道的记者见了面，结果却发现她的敌人只是一个 开朗但秃头的中年男子，他压根儿没想到他给她带来了多年的痛苦。后来 她跟他开起了玩笑，随后突然领悟到，那个记者对她并没有恶意，从来都 没有。菲姬说：“人家只是付钱叫他写些故事，仅此而已。这不过是那些 尖酸刻薄的评论家的日常工作罢了，跟我没有多大关系。我唯有这么想才 能放得下。”那个记者有点像我在地铁里碰到的女孩。他靠欺负菲姬混饭 吃，害她痛苦这么多年，这实在太过分了。你明白吗？胖这个词本身并没有什么负面的意思，赋予它负面意义的是我们。胖 这个词不会变，但我们对它的态度会改变。你已经见识到“酷儿”（Queer）2这个词的含义在同志圈里发生的变化了。“酷儿”这个词在过去 是被人唾弃鄙夷的，但如今却是一个受人尊敬并且值得引以为傲的词。不 过就在几年前，你可以想象得到一个叫《粉雄救兵》的真人秀节目会变成 最受欢迎的电视节目吗？如果连《粉雄救兵》这样的都能出现在电视上，那么《胖妹娇娃》离我们还会很远吗？就像男同志重新定义了酷儿这个词一样，我们也需要重新定义胖妹这 个词，并且还要找回这个词所蕴含的力量。可是虽然我不再介意别人说我 胖，也并不表示别人就可以得寸进尺。没错，我是个胖子，而且我并不介 意，但对于跟我搭乘同一班地铁的乘客们，我要清楚而且大声地宣布：“侮辱别人就是在侮辱你自己。”P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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