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中国的厕所
第八节 守厕神
二、守厕神的由来
守厕神传说从济州岛巫婆（巫女）的歌里流传下来。
南鲜高乙的南儒生和骊山高乙的骊山夫人是夫妇，家境虽贫，却生了七个儿子。妻子劝丈夫做谷物生意，丈夫同意后，就准备了一条船去了梧桐国。在梧桐国，他和梧桐镇的厕鬼的女儿下棋赌输赢，结果都输光了。没办法就成了她的丈夫，后来连眼睛也瞎了。
骊山夫人为了寻找丈夫也来到了梧桐国，遇见了在窝棚旁怀抱着糠坛子要饭的丈夫。他也不知道是原配妻子来了，所以在吃了她为他做的米饭后，连声感叹说：“我在和骊山夫人一起生活的时候，也吃过这样的饭啊！”就此骊山夫人讲出了自己就是原配夫人的事实。
三个人开始一起生活的某一天，厕鬼的女儿在池塘边把骊山夫人推下水，骊山夫人被淹死之后，她和丈夫一起回到了南鲜高乙。有一天，陪着生病的丈夫去算命，在前面走向小路的她，借算命先生的口说：“只要吃了七个儿子的肝你的病就能好了。”南儒生就听了她的话，边磨刀边想：“儿子以后再生就是了。”
小儿子看出情况不妙，主动说自己会把自己和哥哥们的肝一起拿来，然后就上山去了。上山后，他在山上睡着了，做了一个梦，他的母亲出现在了他的梦中，并告诉他把狍子的肝拿去当作他们七兄弟的肝给他的继母。这时果然有七只狍子跑了过来，小儿子就取了狍子的肝拿给了继母。继母装着吃下，把肝藏在椅子下。就在这时，儿子们跑了进来，继母见事情不好，就逃走了。后来她在石头上吊死了，南儒生也在大门的横木上吊死了。七兄弟把继母的头扔到海里，结果变成了大大小小的紫菜，脖子则变成了猪食桶，眼睛成了碓臼，肚子成了渔网，肚脐成了海天螺，肛门成了海葵，大腿成了脚踏石，手成了铁耙，手指甲和脚趾甲做成了贝壳，剩下的在碓臼里碾了之后，都随风飘散，变成了大蚊子飞走了。
他的儿子们后来从西天的花园里得了还生花，救活了母亲，说：“母亲春夏秋冬都在水中生活，多冷啊！我们供奉你为灶王奶奶，天天烤火温暖，每天还能舒服地吃上三顿饭。”因此就把她当作守灶王供了起来。
之后，南儒生成为大门神，大儿子成了东方青大将军，二儿子成了西方白大将军，三儿子成了南方赤大将军，四儿子成了北方黑大将军，五儿子成了中央黄大将军，六儿子成了后门殿守护神，小儿子成了前门殿守护神。而死在厕所的继母也成了守厕所的厕道夫人。
恶毒的继母在脚踏石上上吊的内容十分不现实，特别是在又脏又散发着臭味的厕所，而且还吊死在人们踩在脚下的石头上。在济州岛，厕所没有房顶，没有上吊的地方。守厕神的另一个名称“厕石娘子”也是由此而来的。
骊山夫人落座于灶王神，死后又重归正房的位子，因为厨房是显示主妇权限的地方。既然如此，为什么没有把恶的化身——厕鬼的女儿撵得远远的，而让她守厕所呢？这也许是从续妾的事频繁发生这一点流传来的。比如，在20世纪60年代，济州市郊有一个70户人家的村子，有妾的人家也有四五户。现在也还有和三个妻子一起生活的丈夫，第一个妻子不能生孩子，就续了一房；但只生了女孩，于是又续了二房。另外在济州岛，正房和妾室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也是其原因之一。正房夫人住在正房，妾在偏房起居。就是这样的生活习惯造就了妾室被安置于厕所守厕。因厕道夫人和灶王神是妻妾的关系，所以厕所和厨房相对而立，而且还有厨房的东西不能拿到厕所的禁忌。
从被撕碎的妾的身体变成了海草、猪食桶、碓臼、渔网、海天螺、海葵、脚踏石、铁耙、耙子、贝类等有益的物品这一点，也反映出对妾所持有的一种肯定的观点。有意思的是这些都是生活必需品。幸运的是人们只是厌恶妾的罪，而不是否定其存在的本身。守厕神的由来只在济州岛内流传的缘由也好像与此有关。
五个儿子各成为东、西、南、北、中的守神，此外六儿子守后门，小儿子守上房，父亲守大门，也很引人注目，因为由一个家族构成了众多守神，大到这个大干世界，小到一个家庭，都由他们来守护。由此反映出了济州岛人以家族作为生存根本的生活观念。
三、性格
江原道的厕神娘子活着的时候总是数她的长头发，有人进来时，她会在惊慌害怕之余，把头发勒在脖子上，由此而得的病连巫婆的巫术也不灵验，结果她死掉了。因此在走进厕所之前，一定要干咳三次。鬼神只在有6的6日、16日、26日等日子停留在厕所。但是这两点就像前面所讲的内容一样是从中国传过来的。
众所周知，这位守神是个年轻的娘子，好生气，性格又残忍，所以凡有人在厕所突然死亡，都被认为是她闹脾气的结果。
下面是首尔市巫术师吟唱的厕所祝福歌。
厕所的踏石娘子啊！55尺长的头发披在身前，
许氏夫妇和子孙们即使是去小便时，
也不要设法去害他们，要睁大眼睛看着他们。
可以了解到，厕所守神头发很长的固有观念不仅是在江原道，在京畿道也流传很广。
在首尔厕所的天棚上，挂着碎布条儿或是贴上写有木王字样的白纸。
四、祭礼
江原道在建厕所时，要择吉日，上祭食，点灯后，祈求“万事平安”。在济州岛也曾在流行猪瘟疫时这么做过。在新建厕所或搬迁厕所时，也要选吉日，脚踏石也不能随便移位。虽然常说10月是好月份，要供糕，但现在的仪式既简单又形式化了。
都说人若掉进粪桶，就要做黑豆饭来吃；若染上毒，就烧大麦碎渣儿来烟熏。小孩子掉进去就怪是厕神从下面拽下去的。这时，用米粉做成团团的米糕，然后让小孩子们端着一百只米糕，边喊着“粪糕，粪糕！”边分给邻居们。
在济州岛，用大麦粉做糕，厚两厘米，直径为八厘米左右。小孩子如果倒在厕所的地上，便认为是他的魂出壳了，就要赶紧说：“还魂了！”如果在脚踏石旁放一瓢水，则用手蘸水抹在小孩儿的头上拍打，认为魂会重新回来。此外，若家人身体不好，就要另择吉日移建厕所。厕所的位置向西是最好的，这个地方的石头不能用在别的地方。小猪崽得病不吃奶的话，就穿上黑裙子把它抱在怀里，向自家的方向叩拜三次。厕所里的石头，根据地区的不同也不一样。山间地带使用四方形的石块，海边则使用南瓜模样的圆形石头。
如果一个人草鞋编得不好，就叫他“去厕所拜一拜再回来”，而且他编的第一双草鞋要挂在厕所里。当出现有人去厕所，突然死亡的情况，也把剪了脚跟的草鞋挂起。另外，有一种“要是用一天时间舔脚踏石三次的话，就一定会好”的说法，依我来看，这无论如何也是很难做的事，我想是为了锻炼而使病好转的意思吧。此外，若出了疹子，就把厕所棚顶的稻草点着，之后用烟熏，并要撤盐，喊：“和尚也吃肉吗？”据说这样做病情就会稳定下来了。
第九节 有关厕所的故事
一、文献里的厕所
高丽时代的文人——李奎报（1168—1241）的诗话集《白云小说》中，也能见到有关厕所的内容。
侍中金富轼和学士郑知尚作为文学家都很有名，他们总是相互批评对方的文章，十分不和。传说郑知尚写了“琳宫梵语罢，天色净琉璃”的诗句，金富轼想放在自己的诗中，因此他向郑知尚讨诗，但郑知尚直到最后也没同意。后来，郑知尚被金富轼诛杀成了阴鬼。有一天，金富轼做了描写春天的诗句：“柳色千丝绿，桃花万点红。”这时，郑知尚的鬼魂突然从空中下来，打着金富轼的脸说：“谁会数千丝、万点呢？为什么不写成“柳色丝丝绿，桃花点点红”呢？因此金富轼心里颇为害怕。之后，趁金富轼在某个寺庙里大便时，郑知尚的鬼魂从后面抓了他的下体问：“又没喝酒，脸怎么红了？”金富轼回答说：“是那对面山坡上的枫叶照的。”这下鬼魂抓得更紧，又问：“这是什么皮袋子？”他回答说：“这是你父亲的下体。”脸色还是不变。因为鬼抓得太紧，他最后死在了厕所里。
郑知尚一方面是政治家，另一方面与妙清和白寿翰共称为三圣，对阴阳秘术也很有兴趣。特别是他曾主张把都城从当时的汉城迁到西京。妙清叛乱时，他首当其冲主张向金国开战，王也改口称皇帝。为了镇压这些人，金富轼出面先杀了郑知尚。在《高丽史?妙清传》里也记载道：“人们都传：‘金富轼平时因和郑知尚用诗争名，结果心存不满，让人不禁联想到金富轼是以此为借口达到他杀郑知尚的目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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