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过参半唐玄宗
玄宗李隆基
李隆基(685-762),唐朝第七代皇帝。睿宗李旦第三子,母昭成皇后窦氏。公元712年即位,在位四十四年。谥号“大圣大明孝皇帝”(故习称唐明皇),庙号“玄宗”。他当政初期,唐朝达到了鼎盛时期,出现了历史上有名的“开元盛世”。但后期的“安史之乱”却使唐王朝走向衰落。
一、铲除韦后 保全社稷
李隆基生于武则天垂拱元年(685)八月,他一睁眼看到的并不是李唐江山,而是武周天下,等待他的并不是名正言顺轻而易得的皇位,而是宫廷内部激荡多变的风风雨雨的磨炼。在他出生的前一年,他的祖母武则天把他的伯父中宗废为庐陵王,其父李旦被立为皇帝,是为睿宗。但武则天不许睿宗听政,她专断军国政事。李隆基六岁时,武则天干脆废掉睿宗,改国号为“周”,成为女皇。
李隆基英明善断,多才多艺,尤其通晓音律。他仪表非凡,身材高大伟岸,相貌英俊。三岁时,他便被封为楚王。据史书记载,李隆基少时即有大志,在宫中常以“阿瞒(指曹操)”自诩。但这个“阿瞒”并不为武氏家族看得起。谁也未曾想到,这是未来的皇上。七岁那年,他例行至朝堂举行祭祀仪式,金吾将军武懿宗对其随从大声呵斥,李隆基意识到这是对自己的轻视,立刻声色俱厉呵斥他说:“这是我家朝堂,关你什么事?敢呵斥我的随从?”据说祖母武则天知道了这件事后,便对他另眼相看了,“特加宠异之”。第二年,李隆基被封为临淄郡王。
神龙元年(705),张柬之逼迫武则天退位,拥立中宗李显,弱冠之年的李隆基目睹了这场政变。中宗复位后,李隆基升为卫尉少卿。景龙二年(708)四月,李隆基兼任潞州(治今山西长治)别驾。十二月,加封银青光禄大夫。据《旧唐书》记载,在李隆基出任潞州别驾期间,多有祥瑞之事。潞州境内有黄龙白日升天;李隆基曾有一次出猎,有紫色的祥云在其头上飘浮,后面的随从望见了这一奇观。
景龙四年(710),中宗将在京城长安南郊祭祀,李隆基准备前往京城朝见。临行时,他命术士韩礼占卜,结果卦象非常祥瑞。李隆基在长安城所居宅第外有水池,水满溢出,逐渐形成一个占地数十顷的大池塘,这个池塘被称为隆庆池。善于望气的人说:“这里常常有帝王之气,近来尤为强劲。”中宗听说,便于同年四月,驾临隆庆池,在这里结彩制作楼船,并在池中泛舟戏象,以此来抑制这里的帝王之气。
李隆基在此期间,写过《早登太行山中言志》的诗,其中写道:野老茅为屋,樵人薜作裳。宣风问著艾,敦俗劝耕桑。
由这首诗来看,李隆基对下层人民有一定的了解。此诗反映了他有劝课农桑、发展生产的意向。
武则天死后,唐中宗昏庸懦弱,大权操于妻子韦后、女儿安乐公主之手。张東之等功臣均遭贬逐,太子李重俊等被杀。武则天的侄子武三思虽死,但他的沉渣余孽迅速泛起。韦后又援用其从兄韦温等掌握大权,纵容安乐公主卖官鬻爵,又大肆建筑寺院道观,奴役人民。可谓朝政日非。景龙四年(710),中宗被鸩杀于妻女之手。韦后先立中宗的儿子、年仅十六岁的温王李重茂为皇帝,史称唐少帝。接着她自己准备效法她的婆婆武则天做历史上的第二个女皇。这时,相王李旦还有相当大的势力,身边已有一批有才能的文臣武将。这是韦后专权的主要障碍,韦后与太子少保韦温、中书令宗楚客密谋,决意将其置于死地。
李隆基对于韦后篡夺皇位的阴谋早有察觉,他暗中聚集骁勇有才之士,谋划匡复国家。当初,唐太宗选骁勇壮健者为卫士,让他们身穿虎纹衣、跨骑豹纹的鞍鞯,跟着游猎,在马前射杀禽兽,称为“百骑”;武则天时又增为千骑,隶属于左、右羽林军;中宗又增加人数,谓之万骑,设置官吏来率领。万骑军作为宫中的禁卫军,地位举足轻重,要想政变成功,必须利用万骑军。因此,李隆基致力于交结万骑军统帅。
韦后专权后,任命韦播、高嵩为羽林将军,掌管万骑军。韦播、高嵩多次击打万骑兵,要以此立威,万骑军将士都怨恨他们。万骑军营长葛福顺、陈玄礼与李隆基交好,见到李隆基诉苦。李隆基暗示他们诛杀诸韦,两人踊跃请求以死来效命。万骑果毅都尉李仙凫也参与其谋。
兵部侍郎崔日用平常依附韦、武,与宗楚客交好,知晓宗楚客的密谋,怕祸及自身,便派遣宝昌寺和尚普润秘密见李隆基告之,劝他快点起事。李隆基决定与太平公主的儿子卫尉卿薛崇简、苑总监钟绍京、尚衣奉御王崇哗、朝邑尉刘幽求、利仁府折冲麻嗣宗谋划抢先起事,杀死韦后一伙。
有人对李隆基说应当把此事告诉相王李旦,李隆基说:“我们做这件事是献身国家,事情成功福归于相王,不成就自己死于忠拳。现在禀告他,他如果同意,则会让相王参与这样危险的事;如果不同意,则要坏咱们的大计。怎能先请示相王,让他白白担忧、害怕呢?”于是,便没有告相王。
六月二十日,午后三四时,李隆基穿便衣与刘幽求等人进入禁苑中,正赶上苑总监钟绍京在官舍。钟绍京快步走出去拜见,李隆基拉住他的手与他并坐。当时,羽林军将士都屯兵在玄武门,葛福顺、李仙凫都到李隆基处,请示号令而行动。将近二更天,天上的流星散落如雪一样白。刘幽求说:“天意如此,机不可失。”葛福顺拔剑直接进入羽林军兵营,斩了韦璿、韦播、高嵩,大声说:“韦后毒死先帝,谋划危及国家。今晚应共同诛杀诸韦,把韦家人无论老幼一律斩杀,拥立相王以安天下。如果敢有怀二心助逆党的,将罪灭三族。”羽林军将士都欣然听命。于是,葛福顺将韦璿等人的首级送给李隆基。李隆基取来火把看视,然后与刘幽求等出内苑的南门。,钟绍京率领年轻工匠二百多人手持斧、锯跟随在后。李隆基派葛福顺领左万骑攻打玄德门,李仙凫领右万骑攻打白兽门,双方约定在凌烟阁前会合后,他们便大呼大喊,葛福顺等杀守门将,斩守门人而人。李隆基领兵在玄武门外,三更时分,听见宫中传来呼喊声,便立即率领总监及羽林兵入宫。在太极殿宿卫中宗灵柩的卫兵,听见宫中的呼喊声,都披挂上铠甲来响应李隆基。韦后见此,十分惶恐困惑,慌乱中跑进飞骑营,有一个飞骑斩其首献给李隆基。安乐公主也被士兵杀死。
当时,少帝李重茂住在太极殿,刘幽求想去杀死他,对众将士说:“大家约定好了今晚共立相王,何不趁早定下来?”李隆基立刻制止住他,下令收捕在宫中的并把守各宫门的韦氏族人,平常为韦后所亲信的人也一并斩首。黎明时分,宫内外都安定下来。
次日,李隆基出宫见相王,为自己没预先禀告而叩头请罪。相王抱住他哭泣说:“国家、宗庙得以保全,是你的力量啊。”于是,李隆基迎相王入朝辅佐少帝。
李隆基下令关闭宫门及京城门,分别遣派万骑兵收捕诸韦亲属党羽。韦温首先被收捕,李隆基命士兵将韦温斩首。宗楚客穿着麻布做的丧服,骑着青驴逃走。到通化门时,守门士兵问他:“您是宗尚书吧。”说完便摘掉他的布帽,捉住杀死,并斩其弟宗晋卿。
相王请少帝到安福门,安慰和告谕百姓。起初,赵履温不惜耗费国家资财来讨好安乐公主,为她建造府第住宅、修筑高台园林,甚至用手卷压起自己的紫色官袍、用脖子拉安乐公主的小牛车。现在安乐公主已死,赵履温快马跑到安福楼下,拜倒高呼万岁;喊声尚未完,万骑兵便斩杀了他。百姓怨恨他叫自己多出劳役,见他被杀都争抢着割他的肉,不一会割光了。秘书监汴王李邕娶韦后妹妹崇国夫人为妻,他亲手砍下其妻的头来献。左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韦巨源闻乱,家人劝他逃走躲起来,韦巨源说: “我身为朝廷大臣,怎么能见朝廷有难而不去救。”他走出家门,刚到街上,便被乱兵所杀。李隆基派崔日用领兵诛杀韦氏族人,连襁褓中的婴儿也没有幸免的。
当天,少帝下诏大赦全国。李隆基因平定叛乱之功,被封为平王,兼管万骑军。二十二日,刘幽求在太极殿,有宫人和宦官叫刘幽求作诏书册立太后,刘幽求说:“国家有大灾大难,人心不安定,皇家陵寝安置祭祀尚未结束,不能急着立太后。”平王李隆基说:“对此不要轻易发言。”
少帝派遣行政十道使者拿着皇帝的诏书到各地安抚百姓,又罢去安乐公主府第的属官。
二、宫廷角逐 夺权登基
少帝李重茂自知帝位不稳,决心让位给相王李旦。几天以后,太平公主传达少帝的诏命,要求让位给叔父相王,相王辞让。少帝任命平王李隆基为殿中监、同中书门下三品,以宋王李成器为左卫大将军,衡阳王李成义为右卫大将军,巴陵王李隆范为左羽林大将军,彭城王李隆业为右羽林大将军,光禄少卿嗣道王李微为检校右金吾卫大将军,黄门侍郎李日知、中书侍郎钟绍京并同中书门下三品。太平公主之子薛崇训为右千牛卫将军。李隆基的两个奴仆王毛仲、李守德都是善骑射的勇士,常侍左右。李隆基攻人禁苑中时,王毛仲畏惧躲藏起来没有跟随,起事以后过了数日才回来,李隆基没责怪他,仍越级提拔为将军。少帝又将汴王李邕贬为沁州刺史,左散骑常侍、驸马都尉杨慎交贬为巴州刺史,中书令萧至忠贬为许州刺史,兵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韦嗣立贬为宋州刺史,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赵彦昭贬为绛州刺史,吏部侍郎、同平章事崔浞贬为华州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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