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吴语语音
绍兴方言百年来的语音变化 王福堂
早期绍兴方言有不少著作存世,如清毛西河《越语肯綮录》,茹三樵《越言释》,范寅《越谚》等。这些著作记述了相当数量的方言词语,对词语音读和用法的注释还透露出方言语音语法的若干消息,作为研究资料无疑是宝贵的。但它们还不是用现代语言学方法记录的方言材料。l901年摩伦多夫(P.G.von MOllendorff)所著《宁波方言的字音》(The Ningbo Syllabary)一书附录绍兴方言约4 000字音,则是仅见的这种语音材料(下文称绍兴方言早期字音材料)。它使我们有可能了解早期绍兴方言的语音系统以及不同于现代绍兴方言的若干语音特点,重要性自不待言。不久前丁锋利用它对绍兴方言一百年来的语音变化进行探索,撰文论述,颇得条理。但语言实际是复杂的,一种材料不一定能面反映。笔者以为,为使了解准确深入,还需要根据其他文献和语言实际对这一材料进行补充,再作探索。
《宁波方言的字音》附录中收入了宁波、绍兴、台州三个方言的字音。摩氏在序言中说,绍兴方言字音是绍兴府浸信会教友布道团的包斯菲尔德(C.E.Bousfield)牧师提供的,但没有说明是否即是包氏本人所记。也没有提到发音人,但无疑应该是本地人。这种字音的调查记录可能是为方言布道和《圣经》翻译所做的准备工作。据资料,浸信会是l869年开始在绍兴地区传教的,包氏提供的材料应当是此年至该书出版的l901年之间的记录,距今约一百至一百五十年。不过字音没有记录声调,声韵母系统也没有整理,需要研究者自行归纳。记音符号是根据拉丁字母改造的。摩著是研究宁波方言的,对宁波方言的声韵调有细致的分析。但绍兴方言既非摩氏所记,和宁波方言标音相同的字音是否音值相同,就不易判断了。比如“奏”字两方言同记为tseo,而据上世纪二十年代赵元任记录的韵母,绍兴方言为Y,宁波方言为ceY,差别颇大,从语音演变的可能性考虑,此前半个世纪是不会完全相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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