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莱斯对交际的分析一直都几乎完全是个哲学家讨论的话题,“哲学家关注的要点是对“意义”或“交际”的定义。从我们现在的更贴近心理学的观点看,交际的界定并不是关心的要点。原因之一是,交际并非必然地涉及一组界限分明、性质相同的经验性现象。我们的目标是找出植根于人类心理的深层机制,以解释人如何能相互交际。心理学上对交际的扎实定义和分类,如果有可能得到的话,也应该等到作出了对这些深层机制的理论解释之后,才能有定论。我们认为格莱斯的分析为这种理论解释提供了一个可能的基础。从这个方面看,格莱斯的分析存在的主要缺陷不在于对交际的过于模糊的界定,而在于对交际的过于贫乏的解释。
代码模式的优点是能够解释交际如何能在原则上得以实现。其失败之处不在解释方面,而在描写方面:人并不通过对思想的编码和解码来交际。推理模式尽管存在着上一节讨论过的技术问题,却对人际交际提供了一个符合直觉的描写。但是,该模式自身的解释力很弱。只要推理模式还没有被发展成对交际的合理解释性理论,重新采纳代码模式的诱惑就依然强烈。然而,这种合理的解释性理论已在格莱斯的另一部著作里奠定了基础。在他的《威廉·詹姆士演讲录》[WilliamJames(讲座)]里,格莱斯提出了一个观点,认为交际是在“合作原则”和“会话准则”的制约下进行的。
按照推理模式的观点,交际通过受讯者认识讯递者的传信意图而得以完成。然而,仅仅像我们已经做过的那样指出对意图的认识是人类认知的正常特征,这是不够的。对传信意图的认识引发了一些问题,而对人类其他意图的认识则不会导致这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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